七殿下人生二十载,第一次心中出现了挫败感,他的随身龙纹玉佩,皇室子弟的象征,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承诺,居然还敌不过区区五百两银子。
安九揣好银子,转身走至还被七殿下侍卫围着的几个洪府家丁面前。
“安九,你现在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了,还不赶快让他们放了我们。”
“记得把你刚刚收的一万两银子上交,好跟我们回洪府去跟我们员外老爷拜堂成亲。”
安九嗤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几个惯会在虞城横行霸道的家丁们,忽的,她手一扬,也不见她怎么动作。
就见那些人目光忽的变得呆滞,嘴角变歪,口中有些许的涎水流出,人就往后倒了去。
安九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看在你们方才救我一命的份上,,本小姐今日就饶你们不死,来日可别再犯在我手里,否则,后果自负。”
众家丁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呜呜呀呀呀的对着安九又是瞪眼,又是扑腾的,虽然在场众人听不懂,但是熟悉他们的安九还是听出来了。
他们在说,你给我等着……小贱人,我们回去就告诉员外,到时定让你好看,非把你丢入柴房喂狗不可。
安九嘴角勾了勾,懒得和他们计较,转身走出人群,向虞城外走去。
那个方向是京成。
将黎就想上去将人拦住,他向慕容修请示,“主子,她医术如此高明,要不将她留住,也好随时看顾您的身体。”
躺在驴车上的慕容修摇了摇头,他从安九头顶那根木簪子上收回目光,想起那姑娘从他身上爬起时,在他手心中写的字,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他道:“不用,我们此次回京说不定还会遇到更多的伏杀,还是不要他人了。况且……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连日下了几场雨,好容易见了些许的阳光。
一辆半旧不新的青布马车,经过长达三个多月的赶路,终于披着雨后彩虹之光,穿过繁华的东大街,左转进入京城贵人居住的西城区,到达了它的目的地——安郡侯府。
安九下得车来,望着眼前高大巍峨,如巨兽般的府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金扁上大大的“安郡侯府”四个字,更是让她胃部一阵不适,差点恶心吐出来。
她递给赶车的车夫一锭银子,待马车走后,提起裙摆,一步步走向那扇金漆兽面锡环大门。
行至大门前,安九正要伸手敲门上的锡环,只听吱嘎一声,大门忽的打开,一个身穿青布衣裳的小厮急匆匆从里面走出,不消半刻,那小厮手中拽着个须发白眉的老大夫回来。
只听那老大夫跨进门槛前,对着小厮又是叹息,又是摇头的苦劝道:“小哥啊,老朽求您了,老朽学艺不精,真的无法替贵府上二姨娘接生啊。”
说着老大夫又是叹息又是摇头道,“老朽都说了,您所描述的症状,二姨娘这是难产之兆,连御医章大人都无法办到的事,我这来了,也无用啊。”
安九站在门前看着,就见老大夫走进去后,她身后又出现一位被家丁半请半拽着的拉一个老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进府。
安九低下头,跟在老大夫的身后,听着他们一个推辞一个哭劝的话语,无外乎是难产,救命,求求的话。
安九也不插话,随意听着,跟在他们身后,熟门熟路地朝二姨娘白梦香白氏的香霏院走去。
是的香霏院,安九看着头顶的雨后骄阳,嘴角露出温柔的笑意,她之所以从虞城紧赶慢赶的,来到京都,又算着今天的日子入安郡侯府,是因为,她知道,今天是前世白氏难产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