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常不再多言,浑身修为鼓荡,体表显露出六处光点,正是张家所修炼的“六池”。六池交织形成极为明亮的光芒,亮光之中有一把铁尺生出。
他手擎铁尺,遥望天上的飞来峰,眼中毫无惧色,有的只是怒焰腾腾。
在他心中,大晋仙律高于一切,王子犯法都要与庶民同罪,怎可轻易被人践踏。
既然劝说不行,他便要以武相抗。
“轰!”
铁尺被他置入泥土,如植株生根般迎风激长,迅速变高变大,直至顶天立地,好似一面铜墙铁壁,死死挡住飞来峰的去路。
“哈哈哈~久闻张太常刚正不阿,以一把戒尺为道物。传闻果然不虚,今日终于得见,便让本王领教一番吧!”
飞来峰上传出楚王玮的声音。
只见他大手挥出一片云雾,有无数香火凝聚成大剑,朝着那把巨尺撞去。
大剑与巨尺相遇,天地之间再次轰动,其它的声音都被遮掩,只剩一道雷鸣巨响。
大剑化作无数香火烟气,尽数倒卷而回。
而巨尺也崩碎缩成正常大小,被张太常握在手中。
张太常闷哼一声,脚下地面“咔咔”作响,开出数道裂缝。
两人都是道境界修为,这一击看似平分秋色,但楚王玮还是胜了一筹。
张太常面色凝重,自知修为不如对方,胜算寥寥。
他只是道界境初期,而楚王玮的道界近乎圆满。二人修为足足差了三个小境界。
“哈哈哈~不错不错,本王好久没与人动手,早已手痒难耐。还是京都好啊,不像梁州那等僻壤之地,这里才是真的卧虎藏龙啊。”
楚王玮须发皆张,似是见猎心喜,极为开心道。
张太常性子执拗,争锋相对道:“楚王既然有兴致,下官自愿奉陪!”
眼见二人还要再战,始终没说话的大鸿胪贾闾公,终于坐不住了,生怕这二人犯浑误了正事。
他一步跨出,急急道:“二位还请住手,请听我一言。朝廷命我二人迎驾楚王,只有尊荣之恩,绝无阻碍之意。
只是这座飞岛实在太过巨大,若是横空飞行京畿之地,恐有扰百姓安宁,有损皇族清誉。
楚王坐镇一州之地,一向爱民如子,此行只为澄清误会,若因此事再横生枝节、遭人攻讦,对您可是不利。”
大鸿胪贾闾公老于世故,为人很是圆滑,黝黑的脸上始终带笑,一番话说的很是漂亮。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楚王玮很是受用,果真命飞来峰停下,不再强闯。张太常同样神色一缓,没有再度出手。
待此间气氛缓和,贾闾公又遥遥一拜,只身凌空飞入飞来峰中,与楚王私语道:“王爷遭人构陷,都是杨贼之祸。
您且放心,我此行前得了皇后密旨,我贾氏一族定会鼎力相助,还王爷一个清白。”
这位大鸿胪贾闾公很是谦卑,一点都不像是朝廷的钦差,更像是拉帮结伙的密探。
说完,他又取出一块金牌令箭,上书“如见朕驾”四字,乃是出入皇宫的最高信物。凭此金牌令箭,无论何时何地,都可在皇宫各处通行无畅。
这种待遇形同帝王,楚王虽是诸侯王,但也未曾有过。
此物虽谈不上多么贵重,但却代表贾氏一族的诚意。
因为那位皇后名叫贾南风,正是这位大鸿胪贾闾公的女儿。而贾氏一族出了一位皇后,在朝中也颇有势力,被视作后党一派。
楚王玮心中了然,早已挥退左右,独留李峰在旁跟随。他要以这种方式,亲身授教世子何谓“权谋之术”。
这是身为皇族血脉,必须学会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