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这番话着实令人动容!”桓温抱拳致意,这次他是真心实意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转达给庾会稽。”
“呵呵,曾记得殷大师说过,官本臭腐,钱本粪土。我也是谨遵他的箴言罢了!”
既然说开了,陶旭也就放松下来,当下和桓温一起与兵同乐去了。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桓温,陶旭原本堆满了笑容的脸立时又沉了下来。
荀羡轻声道:“子初昨日之语,恐非真意吧?”
陶旭侧过脸,嘿嘿一笑,“令则看出来了?”
荀羡笑而不语。
开玩笑,陶旭一早就是这么谋划的,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
陶旭一招手,把沈奂叫过来。
“你把这封信交给三郎(沈劲),要他亲自转交给我大哥。”陶旭背着手望着远去的桓温车队,“送完信立刻回来,不要多做停留。”
“明白!”沈奂想也不想,立刻接过信来,仔细贴身藏好,找了两匹快马,立刻绕着小道就走了。
“怎么?对我也要保密?”荀羡就这么站在一旁,见陶旭也不解释,心里有些不满。
陶旭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是对你保密,我还会当着你的面让沈奂去送信吗?”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
建康城这两天的气氛愈发的热闹起来。
公主择婿的事别说上层公卿了,就连市井巷尾都议论开了。人人都在谈论着这个新驸马的人选。
热闹的街市上,一名身高体胖的壮汉赤膊着上身行走在街道上,肩上只搭着一条乌黑的毛巾。他大摇大摆的走过,惹得旁人一阵议论。
“哟,这不是十郎吗?恭喜恭喜啊!”一名和壮汉相熟的老者上前祝贺道。
“不敢!什么喜啊?”壮汉虽然还礼不迭,但也摸不着头脑,自家似乎没有喜事啊。
老者神秘兮兮的附耳上前,“你家二郎被南郡公主选作新驸马啦,这等喜事,还要瞒老汉不成?”
“驸马….”壮汉的脸色阴晴不定,他沉吟不语,见老者脸色有异,连忙还礼道:“老丈休要胡说,朝廷又没旨意,六礼一礼都没开始,何来的喜事啊。”
“哎!”老者一脸嫌弃的说道,好像觉得壮汉不够意思,连他还要隐瞒,“这满建康城早就传开了!公卿各家都在准备上好的礼物贺喜呢!”
壮汉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小厮,真是不晓事。这么高调,岂不是害了我家兄弟?”
老者见自己说中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他拍拍壮汉的肩膀道:“是啊,你陶家又要兴旺啦!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老朽一把啊?老朽的儿子…..”
老者越说越兴奋,却没注意到壮汉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愤怒的火焰,他抓紧了肩上的脏毛巾,狠狠地抓成一团,待他再松开,毛巾已成了一团碎步。
“哎,十郎?十郎?”
壮汉不顾老者的叫唤,自顾自的快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