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许四平时作威作福,可今天在杖刑的处罚下,一点脾气都没有。
几十大板下去,两人的后背和屁股早已经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估摸着没有大半年的时间,恐怕是恢复不了了。
这段时间两人吃饭得站着,睡觉得趴着。
李毅丝毫不为他们感到可怜。
对于这种地痞流氓,不好好痛打他们一顿,他们是不会长记性的。
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后人都说大明的杖刑非常可怕,一顿杖刑下来,犯人痛苦不已,被打死者也不在少数。
而且现在是洪武大帝统治时期,相对来说还好,廷杖还是比较好应对的,毕竟可以穿着衣服受罚,甚至还能在屁股上加一层防护垫。
但是明朝成化年间之后,廷杖就变得非常残酷了,受罚之人必须脱掉裤子,不能采取任何防护措施。
钱三两人的廷刑处罚完成后,没过一个时辰,就被罗承仁带人抬走了。
罗承仁亲自带人来接人,衙役们也不敢有所阻拦。
返回的途中,罗承仁从钱三的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罗承仁看着上药时大喊大叫的钱三两人,没好气道:“你俩怎么回事?一点小疼痛都忍受不了,怎么跟着罗爷我办大事?”
小疼痛?
要不你来试试?
那板子打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是无死角的疼,疼到骨髓里。
钱三许四心里把罗承仁一顿臭骂。
“罗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个道同,真不是个东西,把我们打这么惨。”
钱三恨透了李毅,刚刚在县衙之上的表现全是装的,他现在恨不得把李毅爆打一顿。
“三哥说的对,罗爷,我们收保护费也是为了给你搞钱,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你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许四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对李毅同样也是恨之入骨,现在他的屁股和后背还疼着呢。
“罗爷我还没说你们,你们最近搞钱的速度怎么越来越慢了,不久后妹夫要宴请广东各界权贵,到时候罗爷我拿不出像样点的东西,我拿你们试问!”
罗承仁颇为不满意,只因钱三许四没有完成这个月的指标。
至于钱三两人的生死,他才不关心。
钱三无奈道:“罗爷,你有所不知,这些刁民越来越滑头,实在是不好收啊。”
罗承仁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看你们两个是傻到家了,平日里罗爷怎么教育你们的?”
“那些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就种种菜,养养鸡鸭,卖卖鸡蛋,身上能有几个子?”
“收刮他们能收多少钱?你们不要把目光盯着这些穷苦难民,要多盯准那些大户,那些大一点的商贩,这油水啊,都在他们那里!”
钱三回道:“罗爷,话是这么说没错,这些刁民是穷了点,但好处是没啥背景,出了事好收拾,但那些大户可就不一样了,能在番禺城中经营这么长时间,背后肯定有人,要是把此事捅了出去,可就不好处理了。”
“你怕什么啊?”
闻言,罗承仁一脸的不屑,他极为嚣张道:“他们的靠山再硬,能硬的过你罗爷的妹夫?”
钱三谄媚道:“这倒也是!朱将军在广东说二,还没人敢说一。”
罗承仁补充道:“钱三,以后在大庭广众之下,你做事要收敛些,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做事要有分寸,道同这狗知县前不久的京察考核不合格,正苦恼着呢,你就给他送去政绩,你可真是个大善人。”
“当然了,大庭广众之下得收敛,至于私底下嘛,你就给罗爷我放开了手脚干,不给钱的就给我往死里打,我看他们是要钱还是要命,这年头,乱葬岗上平添几道孤魂,也没人知道。”
“罗爷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