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过内功心法和轻功外,万仞和司徒奇几乎将其余的法决尽数教授给了韩平儿。
这其中诚然是因为两老不服输,针锋相对的原因,但何尝没有对韩平儿这个天才的爱才之心呢?
两人都知道,自己行将就木,离死亡不远了,竭尽全力的想将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韩平儿。
……
这日,无忧谷南首边的杏树林中,司徒奇看着默然走来的韩平儿,道:“平儿,那老杂毛今日又教你什么了?是不是说他华山轻功天下第一?”
“放屁!臭不可闻!你告诉他,唯有雪山派的轻功才是绝顶,实不相瞒,我雪山派有一轻功,名叫《飞絮随风》,此法就一式漂字决,练至大成,身子如柳絮一般,随风飘荡,当真是妙用无穷。”
他喋喋不休的自说自话,却见韩平儿一言不发,登时皱眉,道:“乖徒弟,怎么了?莫不是那老杂毛将镇派绝学《紫霞神功》传授于你了?哈哈,还真下得起本钱,不过我告诉你,我雪山派《无妄神功》同样不差,甚至更胜一筹,你且耐心听着,我……”
“咦?还不是,难不成是那老东西想藏私,没有传授你……”
“七师父,六师父他昏过去了……”
“什么!”司徒奇登时大惊失色,接着便是狂喜,哈哈大笑,声震怀宇:“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老杂毛总算是不行了!哈哈,最终还是不如我啊!”
笑着笑着,便没了声音,反而是两行清泪自脸庞划下,他向韩平儿,扯着嗓子大声道:“你不是号称小医仙吗?医术不是传承自妙手神医秦越任吗?为什么他还会昏迷?你的本事呢,你的针灸术呢!!!”
韩平儿神情沮丧,叹了口气,道:“无忧谷内药植实在有限,适用的人参、茯苓等年份也不够,就算强行采集,炼制出来丹药,药效也必然大打折扣,这一年来,六师父纯粹靠着九花玉露丸、小还丹等丹药撑着,现在已经……”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司徒奇默然无语,半晌后,语气低沉至极:“带我去看看老朋友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杏树林,向着无忧谷南边走去,悲愁哀苦笼罩在二人心间,就像谷内吹荡过的冷冷的风。
来到最南边的野果林后,远远的,便瞧见万仞斜靠在一株巨大无比野果树的树干上,脸色煞白,双眼紧闭。
司徒奇收敛心神,急步走了过去,扯着嗓子道:“老杂毛,哈哈,没想到吧,你还是不如我,武功心法不如我,就连活得也没我长久!”
万仞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动静。
“说话啊!你原来不是很能吗?怎么,之前那股子狂劲呢?说什么古往今来剑法第一,古往今来拳法第一,古往今来暗器第一,古往今来内功第一?我看全部是放屁!我今天人过来了,来啊,再来打一架啊!”
“咳咳——”万仞突的咳嗽了两声,缓缓的睁开双眼,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你个老杂毛,咳——还是输给我了啊!”
“什么?”看到万仞突然有了动静,司徒奇骤然闪过欣喜之色,但又瞬间板起了脸,道:“我会输给你个老杂毛?也不瞧瞧刚才是谁要死要活的。”
“咳……你忘了吗?当初我们一同进入这无忧谷后,便相约你守南方的杏树林,我护北方的野果林,以中间小溪为界,井水不犯河水,谁若过界,谁就输了……”
“这……”司徒奇连连摆手,支支吾吾,“不算不算!这只是意外!”
“哈哈……咳咳……”
看着这二人像老顽童似的在斗嘴,韩平儿默默的退了下去。
就把这最后的时间,留给二老吧。
……
他复又来到了无忧谷的西北侧,他记得那里有几株老参已经有些年头了,再找找看,说不定可以找到其他的药材。
可当抵达目的地后,眼前的一幕,却是令得韩平儿震惊不已。
灵芝、鹿茸、首乌、茯苓等等草植都大了不止一圈,无论是色泽、体型都跟原来截然不同,就连人参花序都变得葱绿繁大,试着将其从地中挖出,竟一米多长,粗壮如成人手臂,至少有数百年的年岁了。
有救了!六师父和七师父有救了!
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到其中缘由,只得把这一现象归咎于神迹。
时间紧迫,也容不得他再细究,赶忙将这些珍贵至极的药物收集采摘,按《越任医书》中记载,寻了处安静僻静之所,采用九蒸九晒之法,生火炼丹,耗费心神,经七日苦练,终炼制成了两枚丹药。
天王保命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