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巷子里,刚才纸鸾卖完了,那家伙叫王大麻子,就住这,我们是老相识了,等会叔叔让他给你挑个最大最好看的风筝……”张屠想去拉韩平儿的胳膊,却被韩平儿灵巧躲过。
“我自己进去,不用拉我。”韩平儿快步走进小巷,身后的张屠阴恻恻的笑了笑,手从衣襟里摸出一把暗红色的短匕,也大步跟了进去,山羊胡则是左右张望了下,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他俩的身影很快便被黑暗完全笼罩……
……
“小鬼,聪明的话,把身上的钱交出来……”
“江州双鬼听过没,我们可是金钱帮的,交出钱财,留你一条全尸!”
“……”
“唉哟,点子棘手,快撤……”
“不要啊,不要过来……”
“饶了我们……”
“啊——”
五分钟后,伴随着小巷内凄厉的惨声越来越小,逐渐消失,韩平儿从小巷中慢步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干净整洁,没有沾染半点其他的东西,鼓鼓囊囊的小挎包依然斜挎在腰间,手中握着的昆仑剑,已经变成了艳红色。
昆仑剑,斩金断玉,沾血变色!
抬头看了看落下的夕阳,韩平儿叹了口气,道:“得回去和三师父会和了,看来心爱的风筝是买不到咯。”
或许是因为临近傍晚的原因,江州城的行人也变少了很多,韩平儿一路轻车熟路,很快便来到了和三师父约定好的土地庙旁,可令他奇怪的是,这里却没有三师父的身影。
他的视野里,却是出现了另一个朝思暮想的人,那个正午在平威镖局附近售卖纸鸾的人。
“喂,卖纸鸾的!”韩平儿眼睛放光,大声喊道。
丁勉却是头也不回,急匆匆的向着北方奔去。
“喂!”韩平儿又大喊一声,奇怪的是丁勉不仅没有停下,速度反而更快了。
眼见叫他不住,韩平儿运气金雁功,便跟了上去。
两人一走一追,不稍时间便出了江州城东门,又行了数十里地,来到了城外一处密林深处。
“小兔崽子,你干什么!”丁勉突然停住身形,猛地扭头盯着像个狗皮膏药对自己紧缠不放的韩平儿,双眼血红!
“你的大鹏纸鸾呢?卖我一个!”韩平儿从挎包掏出一枚银锭,道。
“纸鸾?哈哈哈哈!”丁勉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出一只铁爪慢条斯理的套在左手上,恶狠狠道:“大鹏纸鸾没有!棺材纸鸾倒是有一副!”
言毕,便大步冲了过来,利爪挥出。
“大伯,我只是想要个大鹏纸鸾罢了,何必动手呢?”韩平儿闪身躲过,昆仑剑顺势斜撩,不偏不倚的,在丁勉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剑痕。
啪嗒一声,一小块人皮面具掉落在地上,丁勉脸上血流如注。
“太清剑法!”他慌忙的用左手挡住脸颊,心中不禁大骇。
这哪里来的小娃娃,好生厉害,自己堂堂嵩山派掌教,武功虽比不上江湖上诸多成名已久的老怪,但也算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竟会在一个小屁孩身上栽跟头。
“小鬼,你到底你是谁,昆仑派何跛子是你什么人!”
“我……”韩平儿正要说话,丁勉突然扬起右手,从袖筒甩出一支飞箭。
长箭划破长空,直奔韩平儿脑门。
韩平儿脑袋一歪,堪堪躲过,但正是趁着这短暂的空档,丁勉似猛虎一般扑到韩平儿身前,速度极快的拍出一掌。
掌势凶猛,劲力十足,几乎封死了韩平儿的所有退路,避无可避的韩平儿也只得同样一拳轰出,以硬碰硬!
见得此状,丁勉大喜,他本来就没有指望袖箭立功,射出此箭,为的正是逼迫韩平儿和他对掌。
剑法天资聪颖者,可以一日千里,但内力可得靠实打实的磨,日复一日的苦工,才能拥有深厚的内力,而眼前这个小屁孩,看上去不过十来岁,内力又能高深到何处,又如何能跟侵淫混元功数十年的自己相比!
心中念头疾闪,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拳掌却是结结实实的撞在一块。
砰的一声。
丁勉只觉得一股绵绵的内力顺着掌心,向着自己体内而来,内劲清正平和,虽不似自己门中混元功霸道刚猛,但胜在连绵不绝。
太清心法!此子莫不是何跛子亲传弟子?
心中思忖间,丁勉咬牙发狠,将内力加到最大,韩平儿霎时遭受不住,被轰飞出去,身子重重的摔在数十米外的老槐树干之上,昏了过去。
“不知死活!”丁勉抹了把嘴角溢出的鲜血,愤愤不已。
若不是在平威镖局中对付毕冲耗费了大半心神,受了内伤,又哪里会被一个小孩子逼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小鬼倒也有几分本事。
小小年纪,轻功、剑法、内力造诣都已非常人,若是再过上些年月,恐怕还真能在江湖上创出一番成就。
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他大步流星的走近,冷冷的看着双眼紧闭生死未知的韩平儿,说道:“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说罢,右手利爪便欲刺出,却不想听到密林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之声,显然是有人正在附近。
“不好,莫不是那毕冲追上了来?也罢,反正是个废人了,饶你一命。”喃喃自语一声,丁勉几个翻身,迅速消失在密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