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渺的话，对他而言，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致命打击。

他的嘴唇逐渐颤抖，半跪在地上，喃喃道：“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

“重黎，明明你的血是冷的，心是冰的，我怎么捂都捂不热……”

他骤然抬头，朝秦禅抱着的女孩疾声问：“你是装的对吗？你只是想骗取他的爱，想狩猎他的心，让他满心满意都是你，只因为他将是世界上最富裕的人，能让你得到黑泽这个身份得不到的一切！”

宁渺只是抱着秦禅的脖子，朝他温顺地眨了眨眼，乖声问道：“你觉得呢？”

秦禅道：“我对你，绝对信任。”

听到这个回答，宁渺满意地愉悦一笑，弯着眉眼道：“走吧走吧，我好困。”

“他就交给你处理啦。”

秦禅看了挫败的兰笙一眼，抱着宁渺转身离开。

原地。

兰笙脸色惨白，也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心如死灰。

他努力过。

但还是输了。

输得彻底，输了一切。

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他不想承认，真的不想承认。

重黎说他太重利重己，他能怎么办啊，他能放弃一切去奋不顾身地对重黎好？像那个杀手榜第一的杀手那样？只求付出不求回报？

他是私生子，是那些人费尽心思要解决的孽种，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付出生死，拼了命换来的，是他的唯一筹码，是他最后的退路。

他只有拼了命向上钻营，才能维持现在的一切，而不是生来坐拥财富和权力。

他没有生来就在罗马。

重黎为什么不能回头怜惜一下他呢？

为什么……

眼看秦禅准备打道回城，秦垚吩咐手下：“将人带走。”

他们还没碰到兰笙，兰笙却躲开了，躲开的动作让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撕裂开来，不断渗出鲜血，但他好似浑然不觉，努力地站了起来，沉声道：“我自己会走。”

某种意义上，他这个皇储的身份，是当时在合作时秦禅扶持他的，若是秦禅愿意，他随时都会失去这个辛苦得到的位置。

所以他没办法逃，没办法反抗。

这就是权势，他心心念念的权势！

他朝直升机的方向走去，身形踉跄但脊背挺直，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他是诺容帝国的皇储，身上留着慕容皇室的血脉。

他是踩着无数人的失败爬上来的，他并没有失败。

只是。

心有执念，终会遗憾。

……

秦禅的直升机最终朝鬼城方向开去，停在宁渺的零号庄园。

经宁渺特许，秦寒他们几个也拿到了临时通行证，可以自由出入庄园，当然，限制也肯定是有的。

天色已晚。

秦禅抱着宁渺朝楼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