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国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伊文心满意足。
自己选择与卡米拉战斗,除了累积战斗经验外,最直观的便是为了军功。
想要在海军学校毕业后拥有相对自由的行动权,起码也要达到上校这个级别吧。
……
与来时浩荡的舰队相比,往返时的战舰稀疏了许多。
因为巴雷特的合体果实能力摧毁了数艘战舰,所以剩余船舰在容纳同样基数的士兵的情况下,人均空间便更狭小了。
海贼们喜欢用宴会来庆祝胜利,而海军们庆祝胜利的方式,往往在各艘军舰的医务舱里。
为了减少后勤医护的负担,他们会一边为负伤较轻的同伴们简单地包扎着伤口,一边轻轻地哼着海军流传最广的军歌。
『它指引我前往正确的世界』
『它包容着我经受的疼痛与苦难』
『一直以那宽广温柔的胸怀包容着我』
听着耳畔传来的轻声慢唱,被许可帮忙的伊文为士兵包扎的速度也不禁放慢了许多。
得益于海军学校学习的包扎手法,他已经帮助了十七个海兵。
“走吧。”
伊文拍了拍对方缠满绷带的脊背,示意包扎已经完成。
士兵离开了座位,在伊文抽出一卷绷带时,又有人坐了下来。
“给我也包扎下吧。”
青雉褪去了披风和衣服,只是如一名普通的海兵坐在面前,露出了身上几处的淤青。
“青雉先生……”
对于青雉的出现,伊文不由愣了愣,不过还是十分尽责地用棉签沾着药水涂了上去。
青雉的身体比穿衣时看上去更加结实,肌肉线条也相当明显。
他用着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舱内的伤兵们。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相比轻伤的海兵,有人彻底失去手臂或是腿脚,成为再也无法上场的残疾兵,
有人双眼蒙着绷带,再也无法看见世界,
也有人在战斗中毁掉了容颜,模样变得怪异狰狞。
无论是什么样的战争,都注定会有人牺牲,
但比起死者,生者只是在身上多些惨烈的伤痕,难道某种程度上不算是一种幸运吗……
伤员们将悲痛的情绪掩盖着,耳畔的歌声依旧轻慢,乐此不疲地浅浅哼着。
『大海注视着世界的开始』
『大海也知道世界的终点』
『如果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知晓着一切的大海也会指引着我』
青雉缓缓地垂下眼睑,情绪低沉地叹了口气。
“库赞先生,你眼中似乎有些迷惘。”伊文将绷带缠在青雉的身上。
“诶,难道你在海军学校连读心术都学了吗?”
青雉无神地瞥了伊文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着,
“只不过是在思考战争的意义,因为站得更高,所以看到的东西也就越多,比起我们这些身处高位的家伙们……他们才是支撑着海军的脊梁,
但这样的脊梁却终有一日,会弯曲,会消磨殆尽,而我们又应该去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呢?”
“相当沉重……”伊文低声说道。
“是的。”
青雉收回了意味深远的目光。
每次结束战斗,他的内心便会多几分短暂的感悟,却又会迅速消弭,他从不忌讳自己的内心想法,却也从不外露。
只是,压抑的情感有时候会自己逃脱出来。
青雉无言地穿上了衣服,摆了摆手,神情平静地走出了医护室。
就像是,什么话都没说过。
而曲子还在缓缓吟着。
『不必害怕,因为有你在』
『不必恐惧,因为还有同伴在等我』
『必须勇往直前,朝向那蔚蓝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