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及此,费仲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天牢。
经过叶归的特殊整改后,如今的天牢早已今非昔比,更像一个工厂。
伯邑考没能在这间工厂里见识到造纸术;
他见识到的是造水泥术,还是水泥制造环节中最脏的部分。
等到好不容易撑到了中午开饭,犯人们顿时拼了命的往食堂方向狂奔,生怕去的完了只能捡菜叶。
伯邑考得益于贵族生活带来的好体格,以更快的速度抢到了饭菜,接着狼吞虎咽。
恰在此时;
一群人突然冲过来,把伯邑考给拖到了没人的角落里。
昏暗的角落里,费仲看着面前的这位西岐大公子,心情很奇怪。
伯邑考以前丰神俊秀、英姿勃发,现在却满身泥泞、胡子拉碴,因为不经常洗澡身上发出馊臭……
巨大的反差让一切都变得有些荒诞滑稽。
费仲蓦地失笑起来。
什么西伯侯、什么大公子,不过也是凡人、贱人。
一旦脱离了权势的光环,便与那些可怜的重犯以及奴隶没有任何区别!
“伯邑考,你胆子不小呀!”
伯邑考抬头看着费仲,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唯一活命的机会便是父亲那边痛下血本,换来大王的饶恕。
可对大王来说,什么才是血本呢?
金钱?
美女?
还是忠诚?
金钱和美女还好说,忠诚只怕有难度。
西岐能够发展到今天,忠诚早已变质!
大王暴力我平和、大王征兵我敷衍、大王讨伐我体恤;
大王想要废除奴隶我便大肆收留难民、大王想要增加上贡我便提升公田比例……
大王恶贯满盈、百姓食不果腹;
诸侯仓禀丰足、群臣名利双收。
费仲突然一脚踹倒了伯邑考,接着蹲在对方面前。
他阴测测的道:“和你不同,我家以前很穷,也没钱读书,因此我表现的可能卑劣了些,你要见谅。”
伯邑考被踹了一脚,有些愤怒:“你敢辱我!”
费仲猛地抓起伯邑考的头发,狠狠撕扯:“辱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阶下囚!”
伯邑考吃痛,更显愤怒:“我乃西伯侯大公子,未来诸侯、一方霸主,你敢不敬!”
费仲忍不住笑了:“啧啧啧,听说你还有个亲弟弟?现在估计正在偷着乐吧?”
杀人诛心!
伯邑考脸色复杂:“西伯侯很快就会派人来就我,你现在对我好些,到时候也能得到好处!”
费仲就很郁闷,他已经是个暴发户了,暂时又不缺钱。
他缺的是长期饭票!
什么才是他的长期饭票?
造纸术是,大王是。
一想起造纸术,再一想起对方差点就要偷窃成功,费仲顿时又怒了。
不过他已经有些胆怯了,便不想再自己动手。
于是他给了手下的亲信门一个眼神,接着转身离开了。
亲信们得令,就像一群疯狗般,可不管伯邑考究竟是什么身份,顿时一顿招呼。
其中有一个亲信打得格外卖力。
他以前是北方一位小诸侯家的奴隶,亲眼目睹了母亲被玷污、父亲被杀害。
因此他对诸侯的愤怒刻骨铭心!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可以痛殴诸侯公子哥的机会,自然特别珍惜。
可惜踹着踹着,这人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不动弹了?
同一时间,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急忙停止殴打上前查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对方竟然死了!
一群人傻眼,接着很有默契的匆匆离开。
他们离开天牢后,发现费仲正在等待,于是急忙跑过去,故作轻松的模样。
费仲问道:“教训完了?”
一名亲信急忙道:“教训了一顿,最后喊爷爷叫爸爸的求饶,我们就停手了。”
费仲赞道:“很好,什么狗屁的未来诸侯,不过就是一坨屎!”
……
当天夜里,叶归正在书房里研究活字印刷。
侍卫匆匆来报:“大王,不好啦!”
叶归无语,觉得有必要重新调整一下作息。
这白天和晚上几乎没区别了呀!
“发生了何事?”
“西伯侯的大公子,在天牢里被人给打死了……”
侍卫不敢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天牢那边调查出的细节全给汇报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