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戴老师在一副标题为“脸”的画前驻足,指着说,“这幅画500卖不卖,我收藏了。”
“开什么玩笑,这幅画已经拍出去了,是我从买家那里借过来的。”
“还拍出去了,多少钱。”
王千绘一阵神秘,伸出手掌甩了三下,“15万。”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姐买的吧。”戴老师一语中的。
王千绘顿时心虚了,他就觉得戴老师还在看不起他,“你瞧你说的,这是遇到懂我的人了,画家最重要的遇到伯乐,我姐就是我的伯乐。”
“这也是你姐给你弄的展览吧。”戴老师继续挖苦道,他看着王千绘,觉得他越来越不着边际了。
“你看他这人可不可气,还是我邀请来的,来了就在这净拆台。”王千绘说不过戴老师,对着梅盛林说。
这么犀利的戴老师,梅盛林是第一次见,其中应该有些曲折,自己不好乱说话。
“千绘,醒醒吧,我们都被艺术玩了,你再这样下去,你会疯的。”戴老师看的画太多了,这个展馆里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新鲜,全都是三流画家矫揉造作的模仿之作,浮于表面。
“老戴,我王千绘没几个朋友,你这样说我会很难受的你知不知道。”王千绘被戳中软肋,声音都有些颤抖。
戴老师取下自己的眼镜,用衣服擦了擦,“你请我来的时候我挺开心的,但我上来后,就看到这么些东西。你也是研究生毕业的,这些东西真的够开展的资格吗!”
原本就冷清的展厅更冷了。
王千绘的嘴唇都在颤抖。
“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不要再联系我了!”
戴老师带着梅盛林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老师,你平常不这样的。”梅盛林没想到到楼上直接看了一场吵架,还是那种不会和好的那种。
“唉。早晚他会明白的。两年前去他的画室里看他画画的神态我就劝过了,没想到一点作用都没有。”戴老师也有着自己的心事。
“我看着也不是太差,真有你对他说的那么不堪吗。”梅盛林对后现代主义不太了解。
“他一直在封闭自己,这次的展览无非是要给他家里演一出戏。你看到的那些东西,他研究生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达到了,5年来一点进步也没有,可能他也很痛苦。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他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以前画画很厉害吗。”
“厉害,但是狂妄,看不上他口中的老家伙。却也没玩出新花样,感觉挺矛盾的。我生气的原因是他还在走老路一条只为表现而表现的老路。”戴老师提及这里时,很平静,美术是可以表达灵魂的,是可以让观众有共鸣的。
“他好像很看重你的,不应该鼓励他吗。”
“真正的朋友不是看着他跳入深渊。”
“如果,如果他真的不再联系你了呢。”
戴老师停顿了一会,说道,“不会的。”
经过一番讨论后,两人站在了鲁美的展示厅内,这里有很多的雕塑,泥塑、石雕、木雕,还有章刻。
“这类人物雕塑你只有看到实物才会感受到他的力量感。他们对造型是十分看重的,所以你可以看鲁美的历届高分作品,都是这种具有很强的造型能力和力量表达,很质朴,很深入。”戴老师迅速切换了自己的角色。
梅盛林一边听着,一边在想,今天戴老师和往日有些不同,这种不同才是人的多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