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没办法,可是老爷子非要过来,他只得丢下工作,把他载过来。
“谭爷爷有事找我?”夏臻没想到是找自已的,非常意外。“那先进屋坐,有事慢慢说。”
这老人明明在农村行医,却一股儒雅之气,看样子不简单啊!
说完从妈妈手里接过钥匙,把锁打开,推开门进屋。
“那就打扰了。”谭文祥朝夏家人微微点了点头,嘴上却没客气。
从亲戚关系讲,这几人都是他的晚辈,他们就算再客气,他也当得起。
进屋后坐下来,同时阻止祝琴去烧水泡茶。
“既然一会儿我们同路,那就不用麻烦了,回头到小华家再喝也不晚。”谭文祥看来是个爽直的人,直接说了来意。“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你泡酒的那种黄精,现在手里还有吗?”
晚天傍晚,孙女拉着自已去给她未来公公看病。
这种疲劳加上中暑引起的头晕,只要扎几针就能缓解。
让他没想到的是,孙女婿从县城回来,带回一瓶黄精泡烧酒。
原本他没放在心上,毕竟这种药酒太平常,泡的又不是野生的百年老参?
偏偏孙女婿最近特别崇拜这个表弟,为了炫耀一下姑姑家的东西,特意打开酒瓶,倒出一小杯,让他尝一尝。
他抿了一小口,咂了一下味道,顿时惊呆了。
药酒好坏,全看中药。
对他这种干了一辈子中医的老人来说,什么样的药材没见过?
特别是黄精,他自已就经常采回来用心蒸煮。
原因很简单,他唯一的女儿,因为血崩之症,这些年一直有气虚的毛病。
虽然他多年用心调养,依然效果不大。
原因很简单,没有找到好药材,配不出好药,所以一直断不了根。
而这瓶黄精烧酒,用的黄精绝对是他没见过的珍品,如果自已能得到,用古法加黄酒九蒸九晒,女儿服用一段时间,气虚之症就会根除。
如果还有多的,自已也可以服用,这么好的黄精,不管谁服用,都能延年益寿。
于是拉着祝延庆几番打听,等确定黄精是夏臻亲自晒的,烧酒也是他泡的后,激动得连夜要赶过来。
众人连忙拦住他,说晚上出门不安全。
他没办法,只好答应第二天早上再过来。
吃了早饭后,他匆匆拉上祝延华,逼着他把自已送过来。
“还有一些。”见有人看出了黄精的神奇之处,夏臻一点也不意外。“不过这是好东西,你打算拿什么跟我换——”
虽然他是表哥的岳家亲戚,但是跟自家却不沾亲,没理由白送给他吧!
加上越是珍贵的东西,越不能大方,否则自已就成傻瓜了。
“你想要什么?”老爷子人老成精,没有直接回答夏臻的问题,反而把问题抛给他。
别看他当了一辈子中医,在周围一带小有名气,可是真没存下钱。
否则四个孙子的亲事,他直接拿钱安排就是了,也不需要孙女向男方多要彩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农民一年干到头,除了分到些粮食,又能存下几个钱?
很多时候他帮人把病治好了,不但拿不到诊金,还要倒贴药钱。
“这个要看你。如果拿不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就一切免谈。”夏臻见他耍无赖,就想趁机治治他。
倒不是对他有意见。
主要是以前来舅舅家时,听说谭金凤要的彩礼有些高,舅舅和舅妈因为吵了一架。
在夏臻看来,女孩子只要不傻,都不会主动向男方提这些。
会狮子大开口的,要么是她的父母,要么是她的其它长辈,比如爷爷奶奶。
不管跟老爷子有没有关系,既然他没有阻止,那就是帮凶。
“你这小子。”谭文祥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顿时急了。“我可是你表哥的爷爷,难道你不怕得罪我,让你表哥娶不到老婆?”
他敢这样指使祝延华,自然是知道两个孩子感情深厚,不大可能分开。
原以为夏臻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能懂什么?只要自已开口,还不把药乖乖送上?
没想到自已看走了眼,小小年纪就是个人精。
“该担心的是你们吧!”夏臻哼了一声,“我表哥一家现在每天做豆腐赚的钱,可不比县城的工人少,只要女孩子眼睛不瞎,就算倒贴都愿意嫁过来,不信我们打个赌,如果有女孩子长得比你孙女好看,又愿意嫁给我表哥,你就免费帮我做件事怎么样?”
在表哥的亲事这件事上,舅舅和舅妈是受了委屈的。
虽然自已这样说,会得罪未来表嫂。
问题是自已又不需要靠她求她,就算她不乐意,又能拿自已怎么样?
“你——”谭文祥原以为夏臻这样说,只是少年意气,并不会真的跟自已较真。
现在听他拿孙女的婚事打赌,顿时着急了。
如果因为自已的原因,把好好的婚事搅黄了,那自已以后怎么见人?
“我怎么了?”夏臻语气平澹地反问。“还是说你根本没信心打赌,认定自已会输?”
见表哥一脸担心地望过来,似乎想打断自已,顿时沉下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的脑子太简单了,肯定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这样做?
舅舅一家就是太老实,明知道对方要高彩礼不合理,却因为表哥喜欢对方,就随便他们拿捏。
遇到这种事情,既然表哥当好人了,舅舅和舅妈必须有一人站出来当恶人才对。
否则给人留下一家子软弱可欺的印象,就很难改变。
夏臻坚信一件事,人心是会变的,万一时间长了,表嫂的心也野了,不把公婆放眼里怎么办?
现在他们没人这样做,只能自已来唱白脸了。
他相信经过自已这样一闹,就算最终给的彩礼没有变,表嫂一家的气焰也会有所收敛,不敢再乱提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