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等人急慌慌的退出胡同后,那片飞舞的沙尘也迅速缩小成一粒芝麻大小的沙子,飞回到了杨辰手中。
杨辰眼睛在母砂上停留了一会儿,很快又吩咐大门口站着的护卫,道:“备车。”
他不知道陈盛等人这次的行动是自作主张,还是得到授意后的试探,不管是哪种,他都觉得该去见一见本人,以免对方做出“战略误判”。
陈归这次携势回长平,全县瞩目。
更因为郑驰一事,官面上的人物多有牵扯,面对陈归都气虚势弱,让他隐隐有生杀予夺之权似的。
在这种气氛之下,陈留只是陈家的管事,面对登门的杨辰,也不自觉的生出傲慢之心,尤其知道陈归对他的态度,更加不做掩饰,直接就把他拒之于门外:“杨公子见谅,我家老爷身体不适,现在不方便见客。”
其实,杨辰现在是杨家的家主,杨家自身怎样称呼是自家的事,但外人称他“杨公子”本身也是不重视的表现。
杨辰却只是单手背在身后,不急不徐的道:“无妨。既然陈大人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那就替我带句话吧。”
陈留没有在杨辰身上感受到预想之中的着急、恐慌等情绪,微皱眉头道:“什么话?”
杨辰伸手向院中指了指:“陈家院子里那口井打了有上百年了。”
又指了指城东:“城外簸箩山里的玉带河也流了超过百年。”
陈留稍一想就明白杨辰话中的意思,应该是说想说陈杨两家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但他是求饶还是警告?
看着杨辰肃然的神色,他神情一沉,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警告!
一时间他心头火起,但很快又想到三年前谭福一家的覆灭,和上个月黄家的倒台,心中的火气瞬间又被浇灭,而且,他也不敢替陈归做出可能召灾惹祸的决定,就冷着脸问道:“好,我会把话转给老爷的——杨公子还有事吗?”
杨辰道:“嗯,还有一事。”
陈留心中分外不悦:“什么事?”
杨辰沉声问道:“我问你,陈盛他们刚才的行动,是自作主张,还是陈大人的授意?”
在陈留看来,刚才杨辰是警告的话,现在则是“问罪”了。
电光石火间,他很快想到,如果否认,会堕了陈归的气势和颜面,如果承认,他又不知道杨辰会做何反应,但他又害怕杨辰做出硬碰硬的决定。
所以,面对杨辰的咄咄逼人,他竟然心怯了,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然后再次想到三年前和上个月的事,而且,和长平县其他家不同,杨家最大的特点就是身边有一批能打的护卫,于是紧接着又生气的道:“陈盛做了什么,你该去他,来陈府是何道理?”
虽然刚才陈盛他们躲进了陈家,但杨辰还能搜陈家不成?
杨辰道:“陈大人是他们的上官……”
陈留急忙说道:“杨公子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家老爷刚去职,现在可还没……”
杨辰直接打断他的话,道:“不用说了。如果不是陈大人的意思,一会儿就让陈盛当面给我解释吧。”
陈留一时间被一股气势压住,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杨辰该说的话都说了,没心思再和他废话:“告辞。”
陈留冷声道:“不送!”
目送杨辰转身上了马车掉头离开,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犀利的扫了门房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此时,陈归正坐在书房的书桌后面,略带疑惑和不信的看向陈盛,问道:“妖术?你可确定?”
陈盛作为一个普通人,尽管平日里也打熬身体,但面对超出常理的东西还是本能的畏惧:“大伯,我肯定不会骗你啊!当时不只我一个人,小七、田丰他们也都看到了,真的是刚走进杨家胡同突然间就黄沙漫天,四周什么都看不见,也分辨不出方向,退回来后又一切正常,这不是妖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