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甩甩手,让报警的赵德发签了个字,就回了。
赵德发气不过,狠狠地瞪了一眼柳大爹,“你给我等着,我们没完!”
丢下这句话后,赵德发带着司机小黄,也离开了罐头厂。
柳大爹今天气的够呛,坐在办公室里心潮起伏,有了柳1给的一万块钱,可以解决眼前的困境,但是今后的困境怎么办呢?下月个的银行贷款也要还了。
他又想起了刚才赵德发的事情,觉得赵德发这一招,简直是太阴损了,打得他无力回击。
柳大爹揉了揉眼睛,决定回家,也许这件事儿和柳1商量一下,比较好。
柳大爹推着自行车在路上走,正好遇见了捧着酱油瓶子的柳1。
“柳1?咋没上学呢?”柳大爹心中更烦了,虽说现在阳光中学还没有正式入学,但是他也应该在实验小学啊!
柳1扬了扬手中的酱油,“妈妈在家带两个孩子太累了,我这几天正好有空,帮妈妈照顾七七和小六。刚才妈妈让我出来买酱油。”
看着柳1的脸,柳大爹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拍拍后座,眼前一酸,“上来,爸推你回家。”
“好。”
柳1坐在自行车上,看着柳大爹后脑勺上的白发,心中莫名的不好受起来,“爸,厂子里的事儿咋样了?”
柳大爹原本就是要和柳1商量这件事儿的,也没有瞒他的打算,于是简单的把赵德发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柳1低着头,凝眉沉思了一会,“爸爸,口头承诺也是有法律效力的。”
柳大爹惊慌了,“真的?那我可咋办?这厂子会不会被赵德发抢走啊?”
柳1没回答柳大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赵德发还往对公账户上打了钱,而且厂里的人也都知道,他因为要入股的事情,去罐头厂里找过你。我们反而说不清楚了。”
柳大爹眉眼低沉,“是的,他这几天进厂的时候,都是大摇大摆的。也和好多人提过要注资罐头厂的事情。”
自行车载着两父子往柳家方向走去,柳1捧着酱油瓶,看着柳大爹洗得发白的白衬衣,说道:“爸,既然是商业纠纷,要经过法院,二姑夫不就是法院的吗?找他问问正合适,他是专业的。”
“好,那爸爸一会儿就给你姑父去个电话,让他带着你姑晚上来吃饭。”
“我去吧。”
说完,柳1蹦下了自行车,往街角的小卖部跑去。
看着儿子的背影,柳大爹的心暖洋洋的,孩子从来都不是他的负担。
顾宇飞带着柳家月来柳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半了,刚进门,几个孩子就围了柳家月,闹着要听小宝宝的心跳。
顾宇飞则坐在沙发上,和柳大爹柳大妈谈正事儿。
“我在电话里听柳1说了大概,所以,赵德发现在是要起诉罐头厂吗?”
柳大爹点头,“我看那坏种的意思,就是要起诉我们。宇飞,你说他阴我,我还要自证清白吗?!”
柳家月看见自己哥嫂一夜之间就像老了十岁似的,气的破口大骂,“赵德发就不是个人!”
顾宇飞回头拍拍柳家月的肩,眼角溢出幸福,“家月,你怀着宝宝呢,不能动气。这件事情我来解决。”
顾宇飞沉思了一会儿,给出自己的意见,“大哥,按照我以往经验判断,还是和赵德发协商解决这件事情,如果闹到法院了,虽然咱家大概率不会输掉官司,也只是需要把钱退给赵德发,但是罐头厂不大,资金不多,不能把精力用在这上面,否则会被漫长的诉讼拖垮的。”
柳大爹不解,“不就是开个庭吗?能要多久啊?”
顾宇飞解释,“你看见的只是在庭上的时间,庭下,你会付出一年甚至是多年的精力,专门应对这件事儿。你和赵德发不一样,他现在是无业游民,有的是时间和咱们耗下去,但是你有罐头厂啊,你的时间应该放在生产,销售上。”
柳大爹懂了。
“如果罐头厂因为诉讼倒了,受益的人是谁呢?还不是赵德发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宇飞已经把未来分析透彻了,柳大爹不得不承认,还是自己的妹夫够专业。
柳大妈抱着怀中的柳七七,心里很不是滋味,“宇飞,我心里不痛快,你说赵德发这个王八蛋恶事做尽,我们还要和他协商”
柳大爹也沉默了,柳大妈的心情他太能理解了,“协商”就是各退一步,自己家不出血是不可能的。
让赵德发这个怀中占便宜,他实在是舍不得。
顾宇飞笑笑,宽慰柳家两口子,“大哥,嫂子,做生意嘛,和咱们老百姓过日子不一样,咱们非要挣一个是非曲直。但是做生意不同,做生意就是要用利益最大化去衡量一件事情,哪怕这件事儿自己接受不了。”
看着柳家人严肃的神情,顾宇飞继续说,“就拿赵德发这件事儿来说,我们要是真的去了法院,乱七八糟的成本加起来,能抵得上柒柒果品一年的营收了,你们觉得划得来吗?”
柳大妈摇摇头,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个赵德发真是阴魂不散啊,气死我了。”
柳依依窝在柳大妈怀中,一副淡然模样,她攥着一根棒棒糖,在手中摆弄来摆弄去的,馋的一旁的小六口水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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