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顾宇飞这么一问,柳家月的脸“蹭”的一下子通红起来,她紧紧绞着自己的衣角,嘴唇也咬的发白了。
顾宇飞没注意到柳家月的情绪有变,只是拿出笔记本,翻看着刚才在下田村记录的笔记。
他也没有抬头,在纸上划着一些东西,“对了,你除了离婚,还有什么诉求吗?”
“诉求?”柳家月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顾宇飞耐心解释着,“比如你们夫妻的共同财产,你打算怎么分配?就是类似这样的要求,例如房子啊,田地啊,小到生活物件都可以要求的。”
柳家月的头摆的像拨浪鼓,眼眶子的红肉眼可见,“我只要离婚,只要离婚这一点就行了。我别的东西都不稀罕,什么都可以不要!”
顾宇飞微怔,指尖的笔也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了柳家月,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这个女孩。
她不止长得漂亮,还是个外柔内刚的人。
其实那天在法院前,柳家月把自己的侄子挡在身后的时候,顾宇飞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
那一瞬间,顾宇飞分明注意到了这个瘦弱的女孩自己也怕的要命,可就是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她紧紧捏着自己的手,也要保护身后的小男孩。
那时开始,顾宇飞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是很特别的。
今天一看,他对柳家月的印象更好了。
柳家院子外,里三层外三层叠的都是人头。
这些人都是田婶招呼过来的,他们想看看为什么法院的人回来柳家抓人,柳家明明是那么老实的人家,怎么就能惹上了官非呢?
“这咋了啊?田婶怎么又胡咧咧呢?”
明眼人都看见了,法院的人哪里是来抓人的啊,明明和院子里的柳家月说说笑笑的。
田婶是绝对不相信的,她奋力把自己脑袋挤了进去。
一看之下,气急败坏,这法院的人是疯了吗?明明是来抓人的!怎么就忘了!
她强行笑着解释,“是真的!刚才这位法院的同志进村的时候说了,他就是来柳家抓人的啊。”
刘婶也挤了进来,嗤笑道:“我看你是想屁想多了,这明明就是在谈笑风生,我看是来柳家走亲戚的吧?”
田婶绝对不相信刘婶的话,狠狠的飞了她一个眼刀,“你知道个屁!?这叫法院同志的策略你知道吗?法院的人问话都是有套路的!”
刘婶抱着肩,讥诮道:“你知道?看来你是进过法院的咯?可真是了不得啊,我们村里也就你儿子差点进了公安局,没想到你这么大本事的呢?还进过法院?”
田婶差点没气死,直接骂道,“滚!死老婆子,你就等着看吧,一会儿柳家的人都回来了,就会抓人了,乡巴佬你知道个屁!”
刘婶懒得再理她了,她不想和蠢货站在一起,这样只会传染,于是往人群里里面挪了挪。
柳家月和顾宇飞聊得沉迷,完全没注意到院子外的情形,但是她怀中的柳七七却看见了。
她撅了一下小嘴巴,紧紧捏着小拳头。
“啊!”
一声尖叫过后,田婶抹了一下脸上的鸟屎,原来就在他们聚精会神看热闹的时候,一群麻雀从头上飞过,直接给了在场所有人抛了一个深水炸弹。
人们一惊之下急速散开,所有人都发现了自己头上有鸟屎,但是田婶最惨,她不止头上有鸟屎,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轰的一下,所有人原地再度散开了,深怕田婶身上的鸟屎再蹭到他们的身上。独独留着轮椅上的田婶在柳家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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