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手握朱笔,迟迟下不去手,眼含清泪,泪滴落在了拿着朱笔的手上。
他怔怔的看着,看着手上的泪滴,对于燕王,他是何其痛心,朱笔缓缓划过,燕王朱棣已成燕庶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往“旗纛庙”,这是大军出征的仪式,祭拜七神,祈祷大军无往不利。
旗头大将”,“六纛大将”,“五方旗神”,“主宰战船正神”,“金鼓角铳炮之神”,“弓弩飞枪飞石之神”,“阵前阵后神只五昌”。
七位神袛祭拜完毕,朱允炆返回皇宫奉天殿。
自古师出必有名,庶人朱棣谋逆,皇室痛心,朱允炆道:“宣礼部侍中黄观,拟昭平燕。”
既有圣旨,黄观不敢怠慢,立刻与诸位同僚商议,不多时,洋洋洒洒百余字的诏书送到了朱允炆面前。
【朕奉先皇帝遗诏,纂承大统,
宵衣肝食,思图善政,以安兆民。
岂意国家不幸,骨肉之亲屡谋僭逆。去年周庶人捕,潜为不轨,辞
连燕、齐、湘三王,皆与同谋。
朕以亲亲之故,不忍暴扬其恶,止治繡罪,余置不问。今年齐王搏谋逆事觉,推问犯者,又言与燕王棣、湘王柏同谋大逆,柏自知罪恶难逃,自焚死,搏已废为庶人。
朕以燕王棣于亲最近,未忍穷治其事。今棣乃忘祖逆天,称兵构逆,意欲犯阙,危宗社。悖逆如此,孰不骇闻?
昔先皇帝时,棣包藏祸心,为日已久。印造伪钞,阴结人心,朝命穷极,藏匿罪人,先帝震怒,遂以成疾。
至于升遐,海内闻知,莫不痛忿。
今不悔过,又造滔天之恶,虽欲赦之,而获罪宗社、天地不容。已告太庙废为庶人,遣长兴侯耿炳文等率兵三十万往讨其罪。
咨尔中外臣民军士,各宜怀忠守义,奉职平燕,与国同心,永安至治。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诏书细数已削藩王各项大罪,擅发宝钞,包藏祸心,与朱棣同谋起兵,总之我是不得已而削藩。
因为你们都有罪,已经不配当我大明的藩王。
又说湘王朱柏实在是可恨,自幼与朕一同长大,不念及亲情,却与燕王共同谋反。
察觉到事发,竟然自焚而死,实在是有损我皇家体面,可恶,可恨,赐谥号戾,也算是朕仁慈。
又细数朱棣各项罪证,说他先皇朱元璋之时,就已经有谋逆之心。
朕念及亲情,不得已而讨之。
叔叔骂侄子,侄子骂叔叔,我说是你的错,你说是我的错。
一份靖难檄文,一份讨燕诏书,各有各的理,总之就是要干你。
朱允炆换了一身武弁服,在奉天殿为众位将军送行。
老将长兴侯耿炳文为大将军,驸马都尉李坚为左副将军,都督宁忠为右副将军。
朱允炆老泪纵横,抓着已年近古稀的老将军耿炳文的手,哽咽道:“老将军,已年近古稀,朕实在不忍老将军劳累。”
“只是今日,国家有难,朕不得已,要让老将军劳累。”
耿炳文跪拜道:“臣食朝廷俸禄,做忠君之事,为陛下分忧。”
“陛下在应天,等着臣凯旋而归。”
耿炳文先行带领十三万人马,号百万大军,浩浩荡荡去往真定。
临行前,朱允炆语重心长道:“老将军,千万别让朕背上杀害叔父之名。”
另外,朱允炆派遣了使者,快马加鞭去往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