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的记忆里,前世明明没有学习过任何格斗技巧。
做完了这一切,陆扬背对着唐驰虎,迟迟没有转过身来,仿佛在平复情绪。
唐驰虎胸膛剧烈起伏,他好害怕看到陆扬转身的那一刻,眼睛会变得像夜狂病人一样,涨起一片赤红的潮水。
陆扬转过身,轻松一笑,眼神清澈得像一泓山泉。
唐驰虎重重松了一口气,用布满伤痕的手臂擦去脸上的血迹和汗珠。
没过多久,警笛声响起,夜巡卫小队姗姗来迟。
他们第一时间把昏迷的大婶搬进了楼下的转运车,随后上来进行详细的调查笔录。
名为顾宁的初级调查员举起空空如也的枯藤酒瓶,神色严厉。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违禁酒,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唐驰虎垂着头:“工厂老板为了让我们干活更有力气,从特殊渠道采购了这种枯藤酒,安排我们干活前喝一小口。”
顾宁目光咄咄逼人:“不要消耗我的耐心,我是问,你,为什么持有这种违禁酒?没有问你们老板。那不属于我的调查范围!”
唐驰虎挠了挠头:“我每次开工都偷偷省一点出来,积少成多。我就是想着将来万一被夜狂病人破门了,能有一点抵抗能力,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受伤害……”
顾宁一声冷笑,低头记录了些什么:“你已经主动招供了非法藏匿违禁品的事实,和我们回局里接受进一步调查吧。”
陆扬拦住顾宁:“顾调查员,要不是这瓶枯藤酒,我们一家三口就被夜狂病人全部杀害了!难道我姑父就不应该反抗夜狂病人吗?”
顾宁眼神轻蔑:“陆扬同学,你欠缺最基本的逻辑思维,你姑父唐驰虎不是因为反抗夜狂病人违法,而是因为非法藏匿违禁药品违反我们大越国的法典!”
可是没有枯藤酒,要怎么反抗呢?
两世为人,陆扬太熟悉这套车轱辘话了,他点点头:“那么好,我刚在手机上查了一下,按照大越法典规定,你们夜巡卫应当在接到求救电话后半小时内赶赴现场。
可你们足足迟到了四个小时,这才是这件事情的根源。”
陆扬逼视着顾宁的眼睛:“请问,顾调查员,你又是否有渎职的嫌疑?”
顾宁一声冷笑:“今晚突发二级夜狂之风,江阳市辖区内精神污染事件激增,迟到是合情合理的。”
陆扬:“嗯,好一个合情合理,那么,合法吗?”
顾宁笑容收敛:“好个陆扬,我跟你解释一遍,封控区域,紧急状态下,我们有灵活处置权。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投诉我,我的调查员编号是JYYX02018,我们有公开的渠道。”
“带走吧。”顾宁挥了挥手,另一名身穿防护服的低级调查员准备给唐驰虎戴手铐。
一只修长莹润的手拦住了手铐:“戴手铐么就不必了,这个浓度的枯藤酒还构不成刑事犯罪,最多羁押两天,酌情罚点款。别那么大动干戈的,吓着孩子。”
顾宁看到来人,立马换上恭敬的神情:“凌澄高级探员,这种低等级的F级精神污染事件,怎么劳驾您过来了?”
其他调查员要么戴着特制口罩,要么穿着全套防护服,显然这都是应对户外夜狂之风的手段。
但唯独这位凌澄高级探员,却是轻装上阵,只随意穿搭了一身很日常的西服裙衫。
这证明她的理性值极高,可以随意在二级夜狂环境下来去自如,不需要特殊防护。
那位被触碰到手的初级调查员露出一脸狂喜的神情,摸过凌澄探员的手,这个战绩吹出去比独立斩杀一个E级夜狂病人更让人羡慕。
凌澄探员认真看了一眼陆扬,回身优雅说道:“你们先把人带走吧,我还有些事情要问陆扬同学。记住,一切按照程序来,我会关注这件事的。”
最后两句明显有警告顾宁的意味,也是在向陆扬示好。
顾宁神色难看,还是勉强挤出笑脸,应了一声:“是,长官。”
夜巡卫调查员们押着唐驰虎离开。
小宛此时仍在房内熟睡。
屋子里陷入一片充满张力的寂静。
一男一女彼此深深对视着,都想剜开对方精致的皮囊,看一看心脏的颜色。
陆扬出于礼貌去给凌澄倒一杯汽水。
可他一转身惊得差点没拿稳水杯。
凌澄居然直接曲腿单膝跪地,身体绷得笔直,全然不顾自己走露春光:“神仆凌澄,恭迎魔主降临人间!我愿为魔主奉献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