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树影摇曳似鬼,山间漆黑一片。
冷秀才知沧海王地宫图后,兴奋的很晚才躺下,辗转反侧竟难以入眠。
后半夜时,冷秀才朦朦胧胧快睡着时,听见敲门声,依往常的性子,他自不会理会,可谁知这敲门声愈发的急促,本就无睡意,这下更是难以入眠。
“你怕是遇到鬼了。”冷秀才横眉竖目,气不打一处来,反握柴刀走到屋门前,屋外之人好似知道他起来了一般,敲门声轻缓柔和,“谁?”
“相公,小女子路过贵宝地,眼看天色很晚,能否行行好,容我留宿?”
一声相公,语中含春,叫人心猿意马,冷秀才的警觉随着这软语声下降,将门拉开一条缝,借着月光看到门口瘦弱的人影。
月光下,女子面色惨白,却是生的好面相,眉目如画,一身黑色长裙仍掩盖不住上好的身段,如杨似柳,娇若无骨,风一吹好似就会飞走般。
冷秀才倒还有三分理智,没有被眼前的美色迷住,“姑娘,大晚上的,你赶路作甚,何不在客栈歇脚?”
“小女名吴芳,家住乾元县南街,因金湖村外婆病重,不得已日夜兼程,只求能见至亲最后一面,相公行行好,能否收留我一晚;
小女两日两夜没有合眼,今晚实在累得慌。”
吴芳说着,便小声抽泣起来,外面的风有点大,吹起她的裙摆,却见长裙下是一双沾满泥土的玉足,肤白如雪,飞扬的裙摆落下,冷秀才痴痴盯着长裙。
脑中回想方才一幕,玉足沾有泥土,倒是赶路的人,胸腔不时起伏,有呼吸,肤白貌美,乾元县虽是古名,却也在本县附近,他倒是去过两次。
“相公,能否行行好。”吴芳眼中缀泪,恰逢风大,裙摆起伏,茫然无措双手按住裙摆,玉足连连后退几步,如受惊的小鹿,仿徨不已。
冷秀才吞了口唾沫,也不多想,便拉开门栓,“外面风大,吴娘子先进屋再说。”
好臭啊!
陶缸里,白奾差点臭晕过去,内心烦躁,皆因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再度出现,听着外面的声音,压下烦躁疑惑不已。
这人在跟谁说话?
臭味越来越大了!
“吴娘子先歇歇,小生去为你烧水驱寒。”听着那人的话,没有听到第二个人声,反而是摆弄锅碗瓢盆的声音。
用尾巴放在鼻子前,白奾有些受不了这恶臭,比祂遇到的腐肉还臭上不知多少倍。
“吴娘子,你这是作甚?”冷秀才烧完水,回头却见吴芳褪了黑裙,只剩贴身衣物,楚楚可怜的站在哪,她似羞似嗔,“冷公子这是作甚,奴家换身衣裳,何故忽然转身。”
言罢双手双胸蹲在桌旁,却是冷秀才脸色一阵燥红,忙转过身去,“非礼勿视,娘子莫怪,某不知娘子更衣,有冒犯处还请……”
“公子莫说这些话。”却是吴芳急忙起身,开口打断冷秀才的话,继而又低下头,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还请公子将热水倒来。”
冷秀才心猿意马,吴芳又时常显露迷惑一番,忙活一番,二人发现只有一张床榻,便同塌而眠。
冷秀才只觉心猿意马,血液横流,烦躁不已,倒是吴芳主动开了口,在黑暗中自述冷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不嫌弃,当以一夜夫妻偿还恩情。
听闻这话,冷秀才那能矜持住,又因煤灯已吹,他根本看不清吴芳的模样,只觉此女莫不是放荡成性,怎地连窑子里的女子都不如?
却是功成圆满后,抱着怀中的吴芳,冷秀才也将同床疑惑放下,入手温软,应当是风寒日久,身子骨弱,自是不及那些下地干活的农妇。
白奾在里面听的真切,只觉这人怕不是有病,自个先是不明觉厉的一番哼哼,随后又在哪低声细语的说我爱你,要与你同生共守之类的话。
听着微弱的呼吸声,这个发疯的人应该睡着了,白奾这才用尾巴顶翻陶缸,准备去拿沧海王地宫图时,忽感恶臭瞬间浓烈几分。
趴在床榻上的吴芳正美滋滋的吸着阳气,忽听东西侧翻声,顿觉一股澎湃的气血出现在屋内,一个翻身扑向桌子。
白奾缓和恶臭之后,热感器官便察觉到一团深蓝色的人影正趴在火红人影身上,细若游丝的火红热量被深蓝人影吸入,然后又蹿到另一处,直接翻窗而逃。
真有人,不对,这玩意是不是人都难说!
白奾被吓了一跳,那男人没有疯,而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东西,闻着散去的恶臭味,心里好受了些,循着沧海王地宫图的气息,蛇脸一变!
好你个连人都不是的东西,竟敢夺取我的东西。
吐出蛇信,白蛇气息阴冷,也不去管床榻上的男人,循着臭味便翻窗而去,追向气味离去的方向。
气味愈发浓烈,却也进了山里,白奾在路上反应了过来,那男人应该是遇到鬼了,那被吸走的热量应该是传说中的阳气?
越是这么想,白奾越发心急,【真始】的未来模拟出现了修炼法门,想来有鬼也属正常,细想那鬼只是迷惑住那人,而不是强杀;
想来不是什么强大的东西,遇到祂转身就跑?
不明其中诀窍,白奾循着气味缓慢游走,触感察觉到林子里的建筑,反而停下了脚步,臭味不止一股,而是两股,虽然一直在移动,却没有离开建筑物半分。
收敛气息,缓慢接近非常靠近的两团深蓝色物体,耳边传来叽里咕噜的交谈声?
这是鬼话连篇吗?
白奾内心疑问,却也没有离去,伏击本就是蛇的拿手把戏,这般收敛气息藏着,里面的家伙也没本事发现祂。
“青鬼,那书生家中,怎会有灵蛇?!”
白毛枯骨褪去人皮,愤怒不已,飘荡着的青鬼一脸委屈样,“郡主,小的未曾发觉,想来那书生祖上积德,自有家神护持。”
“这般说也对,我与书生相处,那灵蛇并未出现,反倒是吸食了点阳气,它便来了,应当是为护主。”白毛枯骨细细一想,觉得有理,“快去准备,我们回地宫,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