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枝欲要解释,只才要开口,又觉眼下情况,实在怎么说都不合适。
卫承彦见她模样,索性问道:“若换做旁人,我也不能当面来问,不过今日眼前坐的既然是你,我便来追个究竟了——难道你对二哥,同对我,心中其实是为一样?”
赵明枝不愿同他打腔调敷衍过去,说什么人人在自己心中都不一样的场面话,转头看向裴雍,见他手中端茶,也正看向自己,目光十分沉静,竟是温柔得很。
她一咬牙,干脆道:“不一样又如何?”
这话于她,已经算是坦露衷肠。
一旁裴雍原本端茶,听到此处,嘴角微微勾起,那茶也不再喝了,只伸手放回桌面,本来正襟危坐,忽然慢慢往后靠了靠,姿态都放松自如了几分,只拿眼睛去瞥向身侧。
而卫承彦先前脸上还带一二分紧张,见得裴雍如是反应,立刻会意,向赵明枝继续问道:“你这一处定了,再看二哥——难道二哥不是中意你中意得不得了吗?”
这话就真的过分得叫人听不下去了。
赵明枝张口要拦,却听身侧一人蓦地开口:“那又如何?”
卫承彦一下笑得嘴都咧了,拍桌道:“那我想的哪里不对了?明明就是两厢情愿,你情我愿,勾勾兑兑的嘛!眼下正好早点把将来事情定了。”
又道:“二哥又没个长辈,我虽嘴上无毛,办事倒也挺牢靠,不来帮忙盯着,难道坐视你们两个拖拖拉拉——那要甚时才有喜酒吃?甚时才有嫂子叫?”
他正兴起,还要再说,小腿忽然被撞了一下,忙低头去看,却是被一旁裴雍踢了一脚。
裴雍拿脚踢完,随手再将地面酒坛拎起,道:“明明未婚未嫁的,也不曾走礼,你还总在此处说些混账话,要是叫外头人听了去四处瞎传……”
卫承彦贼兮兮看一眼赵明枝,见她面上微红,却没有生气,更不显尴尬,心里顿时活动起来,忙举了双手道:“我哪是那样不懂事的,只在自家人面前才说自家事!”
裴雍便把自己面前空碗倒了满盏,拿到卫承彦面前,将碗底一坐,笑骂道:“喝你的酒罢,只此两碗,再没有多了。”
卫承彦再不敢做啰嗦,喜不自胜把那一碗多得的酒端得起来,也不舍得大喝,只先拿嘴咋了一下,才叹道:“这样好的重酝酒,可惜只能吃两盏。”
而赵明枝听得他瞎说一气,虽有不少混话,却知其中道理并无什么错处。
要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但既然此时难辨,索性便撂开一旁。
她隔空已经闻得味道,便也笑道:“卫三哥,等你差事办完,我拿好酒二十坛,只求把你那嘴堵了。”
卫承彦笑嘻嘻把碗盏一放,摇头道:“我这嘴可不好堵——你当我是傻的?眼下只二十坛,要有将来,我住你家酒窖里,难道有人能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