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躲好,那山洞中便走出一个身穿布衣的汉人,陆宇透过草间的缝隙看到,这家伙就是之前挥刀砍杀老汉的胡人。
‘假的?’
陆宇一怔,仔细瞧了瞧,那人身后又走出几个敞着胸口的壮汉,几人正呼来喝去,对着那山洞中被掳来的女人污言秽语,粗鄙不堪。
“狗才,竟敢冒充胡人掳掠,俺说这平度县城周遭怎会有胡人出现,俺还以为是边关战事又起,遗漏进来的。”王铁蛋恶狠狠地骂道。
陆宇眯着眼,攥紧了手里粗粝冰冷的刀柄,“冒充胡人屠害百姓,更该杀!”
王铁蛋重重点头,眼底同样生出一股戾气。
若不是他们人太少,只怕这会已经拎着刀上去砍杀个痛快。
“这伙人胆子不小,只怕背后有人指点。”陆宇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任由草腥味儿钻进自己的肺中。
寻常百姓敢落草为寇,已是胆子不小,现在虽然连年征战,却并非人人都吃不饱肚子,敢去做山匪不是天生穷凶极恶便是身上背着人命官司的。
这种人没见过胡人,更不会想到伪装成胡人到处掳掠,再不要说他们还得会那么一两句胡人语言。
一连串的疑点,都透着诡异。
王铁蛋一听,恍然道:“是极,俺也杀过不少山匪,不曾见过哪个山匪如此古怪,依陆先生之见,这伙山匪拦路劫掠到底为何?”
“山匪打家劫舍无非为了钱财、粮食、女人,你瞧这伙山匪手上的兵器精良,就连脚下踩着的也是战靴,明显是另有所图。”陆宇说到这,转头看向王铁蛋征询他的意见。
经他这么一提,王铁蛋仔细瞧了瞧,脸色骤变。
“还真是!这些人脚下踩着的绝对是战靴,其中还有一人手中拿的是唐刀!”
陆宇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就在方才思索时,他脑子里一个磕绊,忽然想起,李长平曾说过的胡侍郎路遇匪患一事,心中一惊。
此处,距离胡侍郎遭难的地方可不远啊……
莫非这伙人便是那些拦路截杀胡侍郎的‘山匪’?
若是如此,那一切便全都对上了,现如今只要知晓那些假山匪到底是何人,又为何不藏匿踪迹反倒干起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便能顺藤摸瓜弄清真相。
王铁蛋见陆宇不说话,脸色阴晴不定,不由地咽了下口水,“陆先生是想到何事了?你别吓唬俺。”
他胆子不小,但在这个时候,陆宇又脸色难看,总叫人心里发毛。
“但愿陆某猜错了,若是如我料想的那般,此事恐怕牵连甚广。”陆宇摇摇头,没有细说。
李长平一事与府军脱不开关系,让王铁蛋知晓此事,于他而言没什么好处。
王铁蛋正要说话,脑后忽的生出一阵恶风。
他猛地一歪头,躲开长刀,爆吼一声,“陆宇,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