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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宇自然不知道此事,他脱掉长褂将其盖在头上,这才挡住了头顶毒辣的太阳。
什么读书人的尊严脸面,此时都抵不上这巴掌大小的阴凉。
丢些脸面总好过被这太阳晒死!
不远处,大营已然显现,马校尉呼喊一声,叫王铁蛋带着两匹马和一个府军陪着陆宇去绘制堪舆图,自己则是转身回了大营。
瞧着马校尉离开,陆宇松了口气,“王队正,昨日我叫你留的那桶柳枝你没丢了吧?”
那里面装着的可是能救命的宝贝,这是陆宇经过实践得出的结论。
“陆先生,眼下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惦记那桶宝贝?若是回营之前想不出法子,马校尉这次怕是不会买账喽。”王铁蛋咧嘴笑着打趣道。
陆宇瞥了这憨货一眼,没好气地说:“若是陆某的宝贝没丢,马校尉赏我还来不及,哪里会计较这些小事。”
“吹牛。”王铁蛋撇撇嘴,压根不信。
一桶破柳树枝水还能抵得过马校尉的脸面?
陆宇灌了一口水囊里的水,水汽在口鼻中打了个转,这才将那股燥热的感觉驱逐出去。
抬头望了一眼旁边披挂整齐的府军,忍不住摇摇头。
这大热天的,穿这么多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三人两骑,顺着东南方以大营为圆心绕着周围打转,一路走走停停,陆宇倒是绘制了不少图纸。
待到几人嗓子都快冒烟的时候,这才寻了一处树荫躺下修整。
“把东西交出来!否则一刀活劈了你!”
“快些!还有女眷也一并交出来!”
一阵人吼马嘶从山丘的背面传来,陆宇与王铁蛋对视一眼,伏着身子悄悄爬了过去。
扒开草丛一看,官道旁一里处的小路上,两个膀大腰圆的莽汉正捉了一对父女,干那打家劫舍的勾当。
陆宇眯着眼睛,瞧见那两个莽汉皮肤呈小麦色,身上毛发浓密,颧骨高耸一瞧就不是唐人。
“胡人?”王铁蛋压低声音,言语间有些诧异。
趴伏在旁边的那个府军却没有他这么淡定,早就紧张兮兮地抓上了刀柄,额头上不断有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只听见那两个胡人也不知在叽里咕噜地说什么,重复了几遍方才的话,见父女跪地求饶不愿交人,竟提着刀将那老汉给砍了。
鲜血顿时溅了一地!
陆宇见到这一幕,眼神冰冷,饶是他见惯了尸体,此时瞧见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当场砍了脑袋,那刺激的画面仍旧叫他胃里一阵翻滚。
“这些胡人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都是些畜生!”王铁蛋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陆先生,你是读书人,先回去给马校尉报信,我与这个兄弟上去砍了这两个杂碎!”
陆宇皱眉,压下胃里的不适,一把抓住王铁蛋的裤腰带,将他拽了回来。
“就你二人跟上去岂不是送死?陆某又不精骑术,若是耽搁了大事,才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王铁蛋双眼充血,眼看着那两个胡人打晕妇人,抗在肩上就要逃走,忍不住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咋办?”
谁知,陆宇冲着旁边那府军一伸手,干脆道。
“刀给我,你回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