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军中事宜不甚了解,只知道这十万火急是重要军情,却不知是如何重要,又有何含义。
王铁蛋咧嘴道:“陆先生不在军中,自然不清楚这些,眼下你已是半个自己人,多说几句也没啥。
所谓十万火急唯有战时传递重要军情或是圣令方才能用,若是乱喊是要杀头的重罪。”
陆宇点点头,心说难怪那骑兵背后插着几只箭矢还兀自策马狂奔,一幅不要命的架势。
王铁蛋倒是很兴奋,这传令兵一来,就代表过不了多久,便要行军打仗。
对他来说,行军打仗才是唯一平步青云的法子。
与朝堂不同,战场之上,只论军功,朱门子弟在此也要遵照军规,拿出实打实的军功才能服众。
这点比起朝堂之上的寒门子弟,熬白了头发都走不到那大殿当中,强了不知道多少。
王铁蛋正要领着陆宇去勘察地形,先熟悉熟悉,却看到一个浑身带血的府军从营帐中跑出。
“王队正留步!”
那府军是马校尉的亲兵,陆宇方才见过。
王铁蛋疑惑道:“何事?”
“校尉命陆先生前去大营,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亲兵摸了一把脸,却把手背上的血糊了一脸。
“走!”陆宇眼神一凝,抬脚跟了上去。
待一行人到了大帐,方才那传令兵已然倒在地上陷入昏迷,被人扶到椅子上腰间盔甲处还在兀自渗血,滴了一地。
马校尉急声道:“陆宇,速速施救,尽力而为即可,眼下郎中不在,只能由你顶上。”
他请陆宇来之前,早就打探过后者的底细,知晓陆宇乃是衙门中的仵作。
只是,这传令兵命悬一线,身上并无传令文书,只有口信。
方才说到半截,传令兵伤势过重昏死过去,军情紧急,若是这传令兵阵亡,马校尉也只能干着急,不敢轻举妄动。
“陆某全力以赴,却不敢担保能将人救活。”陆宇也不多问,挽起袖子,叫府军帮忙解开传令兵身上的皮甲,细细检查伤口。
一处刀伤、两处箭伤。
伤口皮肉翻卷,看似狰狞可怖却并非造成昏迷的根源。
陆宇抬手摸了下传令兵的额头,竟然烫的吓人。
陆宇检查后,起身急声道:“此人高烧不退,必须先想办法将高烧退了再说,你们先去煮水弄些干净的布条过来,再从井里多打几桶井水,给此人多擦洗几遍身体。”
高烧?
众人有些不解,却顾不得质疑,此时陆宇的话便是天,他们这些丘八只管手脚麻利地去做便是。
“快去!照陆先生的吩咐行事,若是人死了,贻误军机,你们这些狗才有几颗脑袋够砍!”马校尉心情烦躁,呵斥道。
陆宇又问:“马校尉,营中可有柳树?”
“有有有,陆先生要柳树作甚?”马校尉愣了片刻,眼中带着迷惑。
这回他也傻了。
若说擦洗身体驱热还能说通,要这柳枝又是为何?
这陆宇是真跟柳树过不去了?
陆宇脸色一喜,没注意马校尉脸色古怪,急忙道:“快去命人砍些新枝来,若有此物,陆某有八成把握可保住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