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泥?这李长佑死前也去过河边。”
陆宇将李长佑靴子底下的河泥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差点当场吐出来,他连化验的步骤都省去了,能臭的这么让人记忆犹新,肯定跟桌案上的河泥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等陆宇将尸首彻底检查了一遍之后,忽然发现李长佑脖子上竟然还绕着一圈非常细的鱼线,这鱼线勒进肉里,又非常细,若是不仔细检查根本没法发现。
‘有意思,看来行凶之人是在不断留下假线索,意图混淆视听。’
陆宇拈着手里的鱼线,眯着眼睛陷入沉思。
这次的案子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搞鬼,现在能肯定的是,李长佑绝对不会死在土地庙中,若是这样他靴子上的河泥,还有胸口上的伤势都无法解释。
对方又将李长佑故意悬挂在土地庙的房梁上,首先他是如何做到这点的是一个疑点,其次对方的目的也是个破绽。
若非深仇大恨,犯不着将死人挂在土地庙中,除非对方有这么做的用意。
最后,李长佑明明是个靠着残害孩童靠乞儿去外乞讨钱银度日的恶人,又为何叫狗蛋他们喊自己大人?
大人在这时候,是父母才能用的称呼,也就是说,李长佑让乞儿喊他父亲,他若是能狠下心打断孩童的四肢,逼迫狗蛋他们成为乞儿流落街头变成比狗还不如的乞儿,又如何做出这等不合乎情理之事。
“看来这鱼线也是个重要佐证,不论幕后之人在极力隐藏什么,总会留下破绽。”陆宇喃喃地嘀咕道,隐约间似乎抓住了案情的突破口。
言多必失,放在案子中也是如此。
那凶犯掩饰的越多,证明他越不想让别人知晓李长佑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就证明,李长佑死去的真正时间、地点必定有对方留下的破绽!
陆宇整理着思绪,缓缓闭上了双眼。
等他醒来时,一股喷香的肉味儿已经从门外传来。
“陆先生,肉包买回来了!”衙役挎着个竹篮,里面便是那股香味儿的源头。
雪白的肉包足足有一竹筐,惹得不少衙役笑嘻嘻地凑过来咽口水。
陆宇摆摆手道:“大家都是同僚,不必太过拘谨,今日这些肉包本就是犒劳大家的,放开吃便是,不够我再差人去买。”
一群衙役都是粗人,见陆宇这么说了,也没客气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便抓起几个肉包坐在门槛上吃。
陆宇先给自家娘子拿来几个肉包后,再拿着一个肉包递给狗蛋。
“吃不吃?”
狗蛋撇过头去,偷偷咽着口水。
“人不大脾气还不小,爱吃不吃。”陆宇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一口便咬在肉包上,吧唧吧唧地吃了起来。
整个院子里,尽是咀嚼声混着喷香的肉味儿,狗蛋偷瞄着陆玉凤,又看了看陆宇,神色纠结。
狗蛋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不情不愿地拽了拽陆宇的衣角。
陆宇转过头,“你方才不是说不吃吗?”
狗蛋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流油的肉包一动不动。
“不说话?不说话便当你是不吃了。”陆宇转过身,手里的肉包却不翼而飞。
“我吃!”
陆宇见狗蛋抢过肉包,不由地笑了起来。
看来,谁都逃不过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