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张麻子见势不妙,慌忙去找来曾经受过陆宇恩惠的人还有陆家旁边的邻里乡亲过来。
来的人里面,不光有还没来得及换下戏服的海棠姑娘,也有醉仙楼的伙计,更有刘老实的宗族亲朋。
陆玉凤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大声道。
“何大壮因私废公,现如今抓了我还不算,还要抓我夫君。
他为了报复,他连查清案情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陆家!”
这邻里乡亲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若是不抓住陆家就真的完了。
“何大壮!你真不要脸皮,玉凤一介女流都尚且知道遵纪守法循规蹈矩,甘愿被你带回去对井县尊有个交代,现如今你连陆先生都不愿意放过,我呸!”
“正是如此,何捕头如此做法,实在太下作!”
“莫不是何大壮你见不得别人才华横溢,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坑害陆先生?”
“不是说清吏司郎中来了一位大人吗,咱们去去告状!朗朗乾坤,难不成还没人能治住这黑了心的何大壮!”
议论声宛如浪潮,落在何大壮耳朵里却犹如野蜂嗡鸣,惹得他头皮发炸。
“都他娘的给你何爷闭嘴!
谁敢再多说半个字,便通通锁了带回去!衙门大牢里多的是位置装你们这些泼皮无赖!”
何大壮怒吼一声,蛮横地推开挡在面前的张麻子,捉着铁锁的另一头,抓着陆玉凤便朝外面走。
至于锁拿陆宇的事,他半个字也没有再提。
眼下事情已经宣扬出去,若是换做平时何大壮还能肆无忌惮,现如今清吏司郎中就在平度县城,要是传到那位大人的耳朵里,他也担待不起。
“玉凤,你且等着,我一定去救你。”陆宇看着她被衙门的人带走,攥紧了拳头。
张麻子见状,挤出人群凑到陆宇身边低声道:“陆先生,你真有把握将案子给破了?”
“连你也不信我?”陆宇面无表情地瞅了他一眼,冷声道。
张麻子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我这不是怕陆先生您怒气攻心,一时间想不出法子嘛。”
陆宇收回目光,懒得与张麻子计较,转身走出了大门。
他心里明白,张麻子是怕自己出事,刚寻到的去处就这么没了。
当然,不论如何,张麻子这份人情陆宇是领的,不光是他,这些放下手中活计来为陆宇讨要公道的人,也要感谢。
“诸位今日愿意为陆某发声,陆某感激不尽,在这谢过大家了。”
陆宇说罢,一躬到底。
他是真心感激这些邻里街坊,还有戏班子的人。
有道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如今陆宇却从这些所谓下九流的伶人身上看见了公理、看到了良知、更看到了情谊。
海棠姑娘盈盈走出,柔声细语道:“陆先生,我等人微言轻,能做的不过是旁枝末节的小事,要还陆捕快一个公道,还得靠您破案才行。”
“便是搭上这条性命,陆某人也绝不会辜负玉凤一番苦心。”陆宇看着身后的宅子,重重点头。
天近傍晚,夕阳将陆宇的整张脸晕染出暖和的色调,唯独那双眸子透着一片冰冷和坚毅。
‘我就不信,一具尸首竟然真能当着大家的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