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
一壶茶已是见了底,可对方依然如泰山一般端坐不动不言。
步青甲见壶没了茶水,欲起身再去续点水来。
而就在此时,对方却是出声了,“最近,老夫在林州可没少听闻你的事迹啊。”
“尊客说的什么,小生不懂。”步青甲装糊涂。
最近发生的事情,那可多了。
步青甲之名,即便步青甲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可依然也能从吴家下人的嘴里听到些什么。
比如步青甲所作之诗,在林州城已经传疯了。
比如步青甲唱的京剧版《将进酒》,在淮河边上的瓦舍里,每日都在循环上演着,给那些瓦舍带去了无数的铜钱。
比如步青甲一诗下赌誓,愣是让冯无德等人自食苦果之事。
总之。
最近林州城中,那真叫一个热闹,无处不在说着步青甲如何如何。
锦衣中年人面容含笑,但眼神却是带着一些玩味道:“步青甲,你也不用在老夫面前装糊涂。老夫姓李,名仲。如果你去过京城,必然听过老夫的名号。”
锦衣中年人自报了家门。
步青甲乍一听,还以为是吴家一下人的儿子。
吴家有一下人,也姓李,其儿,就叫李仲。
可当他说来自京城后,步青甲脑中顿时想起一人来。
“原来是李老,小生步青甲,见过李老。”步青甲连忙起身,向着李仲行了一秀才之礼。
步青甲当然去过京城。
而且,步青甲在京城还待了半年之久。
李仲之名,步青甲要是不知道的话,那他在京城待的这半年,也就白待了。
李仲。
翰林院学士,皇帝近臣,掌命诰制诰。
听闻,先帝在位之时,李仲到也没有那么有名气,而是新帝登基之后,重用了这位翰林学士李仲。
而且,步青甲还听闻,李仲还是新帝的国学老师。
至于是与不是,这个可真就不是他步青甲所能知道的了。
五十岁,成为正三品的翰林学士,这是所有人读书人做梦都想的事情。
而据步青甲所知,李仲从表相上看,也确实是五十岁上下,但实际却已经六十余了。
面轻岁老。
李仲笑了笑,压了压手,“今日老夫不请自来,搅了你的清梦,实属不该。不过,最近老夫耳中,可全都是你的事迹,你的诗词。”
“娱戏之作,到是污了李老的眼耳,小生给李老赔罪了。”步青甲依言坐下,再听他之言后,这屁股还没坐稳,赶紧又起来拱手。
李仲再次压了压手,“非也,非也。你的诗作大开大合,豁达无度,实在让老夫无法想像,以你这般的年纪,怎有如此胸怀?今番见你,方才知晓啊。”
步青甲心中暗忖。
‘你知晓个屁。那些诗作,可不是我步青甲写的,那是前世的诗仙李白的大作,我只不过是借来一用而已。’
“小生惶恐。那些诗词毕竟乃是小生娱戏之作,到是被李老你如此赞颂,小生心愧。”心虽暗忖,但迎合奉承的话却是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