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步青甲,全然不知道外间发生了什么事。
此刻的他,即便被人抬到城外的乱葬岗与那些无名尸骨为伍,怕也是不知晓的。
近一年了。
步青甲未曾像今日这般,醉得不醒人事。
好不容易,在安全之地,亦僻静之所,有好酒,有好菜,那不得大醉一场嘛。
步青甲好酒,酒量时好时坏。
藏有心事之时,这酒量也就一壶。
要是心情好之时,酒量可达五壶不醉。
被下人抬回房内,轻放在床上的步青甲,懒散的翻了个身,趴得软乎,嘴中呼出的酒气,把整个房间都浸湿了一般。
外面,吴员外听着下人哼了好几遍之后,终于也开始学着哼起了曲调。
待他学会之后,越发的觉得这诗作之曲,实在是让他越看不懂步青甲了。
“如此年纪轻轻的,却有如此胸怀,又如此豪放不羁,实在是看面不识人,识人亦无相啊。”吴员外唱罢,看向房屋。
本是前来求诗名的,再来却又惊闻步青甲的大作。
好藏诗词的他,哪里看不出步青甲所吟唱的诗作好坏。
一旁的下人,喉间轻哼着,嘴头到是说话了,“老爷,这曲调跟咱们在瓦舍里听到曲调好不同,吟唱起来虽朗朗上口,可这岑夫子,丹丘生是什么啊?”
“我哪里知道。不过,纵观全诗,应该是人才对。”吴员外有太多的不解,也有太多的好奇。
全诗上下,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东西。
比如下人所说的岑夫子,丹丘生,以及陈王。
当下皇朝,可没有陈王,这也让他吴员外联想着之前曾经出现的过的陈王了。
心中的不解,又好奇的他,知此时得不到解答,只得留下几句交待,轻哼着君不见,黄河之水什么的离去了。
下人里里外外收拾,又时刻照看着趴卧而床上,睡得呼哧呼哧的步青甲。
夜幕将临。
建于淮河边上的瓦舍内,人满为患。
晚春至初冬的这段时间里,每日夜晚,淮河边上的瓦舍里,皆是如此景像。
林州城的百姓,必前往瓦舍里听曲,消磨时光,亦饱了耳福,又满足了嘴巴。
两文钱亦可听一整晚。
要是舍得花上多一文钱的话,还有坐位。
如再多花五文钱,除了有坐位,还有茶水,更有一些小点心,小零食。
坐的坐,站的站,蹲的蹲。
戏台之上,火把亮起。
本有些嘈杂的瓦舍里,顿时变得安静异常,只留火把在那里吡吡的燃烧着。
一身简单的戏服伎者,脸上涂得煞白,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壶,缓缓上到台来。
一众观客,见伎者如此装扮,顿觉好奇,纷纷张目望去,心中疑惑不解。
伎者一扬酒杯,佯装醉酒模样,三步一倒似的,这让台下的观客,脸上多了些期待。
就台上的伎者所演之曲目,乃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台上的伎者定步,又是一扬酒杯,喝将杯中之物。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