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溥收敛心绪,见徐莹依旧可冷巴巴的望着他,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依旧笑道“他救过我宝贝女儿,我自然会上书,让他早日离开锦衣卫的。”
徐莹闻言不由心中欢喜,端起书桌上的白瓷碗,对徐溥笑道“父亲若是喜欢银耳汤,女儿再去给你盛一碗。”
徐溥见徐莹笑脸如花,心中也高兴起来,随即想到自己是因为张昭的缘故,才吃到了女儿的银耳汤,顿时又觉得这银耳汤它不香了。
“父亲,我就不叨扰你了,我先出去了”徐莹端着空碗,便行了一礼,然后推门出了书房。
待徐莹离开后,徐溥也坐不住了,他要去后院与夫人好好谈一谈,自家恐怕不久便要多个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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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锦衣卫。
“幸好如今是腊月,你这臀部上的伤没有恶化,再敷几天药,便能下床走路了。”回春堂的大夫查看完张昭的伤势后对站立在一旁的朱骥道。
朱骥闻言不由放下心来,怀恩公公可是交代过,不能给这些举人上刑的,虽然张昭是敲登闻鼓被大汉将军依制仗刑与他朱骥没有关系。
但这人如今不是在他锦衣卫吗?若是张昭的伤势恶化,人有个好歹,他将如何交代,马上可是要举行会试了。
躺在床上的张昭心情也不好,虽然如今大概是从那政治旋涡中脱身了,但这伤了臀部真是不好受,整日只能扒着,一动臀部便火辣辣的疼,这滋味不要太酸爽。
待回春堂的大夫提着药箱走后,朱骥这才对张昭笑道“张贤弟,一会你便可以回家了,可需要我吩咐人送你回去。”
是的,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张昭便与朱骥称兄道弟了,张昭常常在朱骥面前夸赞一番于谦当年是如何了不起,在大明战神北狩之后,是如何力挽狂澜救国于危难的,之后再感叹一番于谦的时运不济。
作为于谦的女婿,朱骥便愈发欣赏张昭了,两人的关系也亲近起来。
张昭听闻朱骥要派人送他,不由笑着摆手道“马顺如今就在锦衣卫,我早就吩咐他了,今日会有人来接我的。”
朱骥闻言这才没有再勉强,只是笑着道“那好,待张贤弟的伤养好了,你我再聚。”
张昭闻言,不由笑道“能够认识朱大哥是小弟的荣幸,日后我会常来叨扰。”
“哈哈.......”
朱骥知道,在文臣心中对锦衣卫是有看法的,所以哪怕他是于谦的女婿,行事一向低调,但也不认识多少文臣,那些文臣也不愿意与他深交。
如今张昭倒是第一个倾心相交之人了,朱骥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
“我一直在锦衣卫养伤,对外面的消息不了解,朱大哥能否告知我张元吉一案最后的结果如何?”张昭好奇问道。
朱骥闻言不由唏嘘道“想那张真人生前是何等风光,可最后还是被人活活殴打致死,他死后,御史言官依旧弹劾张氏不法事,要求绝其恩荫,毁其府第,流放其子。”
“陛下不会同意的吧!”张昭知道从第四十二代天师张正常开始,龙虎山天师府便与大明皇室朱家结下了缘分,而张元吉又一直指导成化帝修道,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如今张元吉被打死,成化帝囿于那谣言,不想再追究张元吉之死,但毕竟还是有香火情在,成化帝是不会再惩戒张元吉的亲属了。
朱骥闻言诧异的看了张昭一眼,随即赞道“张贤弟乃是真正的聪明人,虽然御史言官弹劾不断,但是陛下始终没有应允,不过陛下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张元吉之子张玄庆是没有资格再继承真人号了,新的真人将在张氏族中重新选出。”
张昭闻言不由叹了口气,他知道此事便到此为止了。
也只能说张元吉这一脉是彻底没落了,但是天师府张家却是不可能动得了的。
说白了无论是衍圣公孔家还是天师府张家,都是朝廷的一块招牌。
尊奉孔家收的是天下士子之心,而优容张家,则是借张家在天师道中的地位统领天下道门。
所以除非山河变色,乾坤再造,否则这两家依旧会传承有序。
“阿昭,我们来接你了。”正当张昭感叹之时,便见李达与杨锋在马顺的带领下推门而入。
张昭当初知道张元吉是因为他留下的后手而死时,先是十分的畅快,然后便是担心李达与马顺,毕竟这里是京师,他害怕他们一个不注意被官府的人寻到了马脚,从而被下狱。
如今见他们都好好的,张昭心中十分的欢喜,笑着道“我都在这快发霉了,你们快点将我搀扶起来,我们回家去。”
“嗯!”
李达笑着应是,便与杨锋将准备好的担架抬到床边,让张昭躺在上面,然后一行人离开了锦衣卫,径直向东江米巷的张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