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师分宫城,皇城与京城。就京城而言又分东南西北中五城片区,各设兵马司掌治安事。
五城之下设坊,坊之下设铺。
张昭如今所住的“四海客栈”便在南熏坊,他与姚冰离开客栈后便沿着崇文门大街往南走,经正阳门顺着城墙往西便来到大时雍坊,而项忠的府邸便在大时雍坊西江米巷。
“在下湖广乡试解元张昭求见项大人。”张昭将洒金拜帖递给门房,笑着说道。
门房是个有眼力的,见张昭仪表不凡,早就笑着迎了出来,又听到是解元郎,不由更加恭敬了几分,笑着接过拜帖,拱手道“还请张公子随我到花厅稍后,我这就为你通禀去。”
张昭笑着应是,便与姚冰跟着门房踱步进入了项府。
在花厅落座之后,便有婢女上茶点,然后门房便转身离开了。
盏茶后,一阵脚步声传来,张昭连忙起身,准备相迎,便见项忠之子项经笑着走进了花厅。
“张贤弟,湖广一别,不到一年,你便高中解元,如今入京应试,真的让为兄喜不自胜呀!”项经看着眼前愈发俊俏的张昭笑着说道。
张昭知道项忠十分看重这个儿子,便不敢拿大,闻言笑着拱手道“还未进士及第一切都枉然,世兄不要打趣我了。”
两人客套一番,重新落座后,张昭便直言道“我是昨日刚刚抵达京师,今日前来是拜会项大人,感激他在湖广时对我的照顾。”
项经闻言笑着说道“那你不赶巧,今日我父还在都察院,快到年底了,都察院事务繁忙,他下衙的比较晚。”
张昭闻言虽然有些失望,但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个小人物,等一等大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便笑着说道“那我先叨扰一下世兄,在此等候项大人。”
项经闻言摆手道“我是个闲人,倒是愿意陪张贤弟交谈。”
“听世兄所言,项大人如今在都察院任职了。”张昭问道。
项经闻言略有得意道“因为平荆襄流民之功,我父回京后,官至左都御史,如今执掌都察院。”
张昭闻言心中一动,在明朝都察院监察御史与六科给事中共同构成台谏,也就是所谓的言官了。
如今项忠的左都御史,乃是正二品,与六部尚书齐平,合称七卿,而都察院掌监察事,不可谓不贵重了。
张昭笑着恭喜道“项大人有平叛之功,能得陛下看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项经闻言,满意颔首。
张昭随即指了指坐在下手的姚冰,对项经道“这是我的清客,日后负责迎来送往,但是他不熟悉京城的规矩,可否劳烦世兄让家中的管家指点他一二。”
项经闻言笑道“张贤弟如此人才,日后定是要留京的,现在能考虑如此周全,实在是难能可贵。”
项经说完便喊人叫来管家将姚冰带了下去。
盏茶后,一身官服的项忠便下衙回府了。他见到张昭十分的高兴,笑着道“德明你先坐会,容我去换身常服。”
张昭自然是笑着应是。
片刻后,着一袭细葛道袍,头戴九华巾的项忠出现在花厅,待项忠落座后,张昭笑道“如今大人高居显职,身上担子愈发的重了,还是要保重身体呀!”
项忠听着张昭的关心之语,心中十分熨帖,他如今愈发将张昭视作子侄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