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写好了书信,放置桌上立干。
起了身。
“西城受灾一事,原也有我的罪责,现下,我总该要为自己的迟疑偏袒己私付些责任,单凭崔廷衍一人助力,他杀不了多久,这件事,且让我先助他一臂之力。”
为他开个好头。
北椋抬起脑袋。
“主儿要做什么。”
“将你收起来的密卷拿来。”
密卷现下随身就放在北椋身上。
北椋迟疑着将密卷拿出来,展开交于李宴手上。
上柱国,颍国公,嘉道王爷府
颍国公啊颍国公,父帅昔日的爱将,我能助你的,恐也只有这么多。
却原来也不是后来就生了坏的心思,说到底,那会儿跟在她父帅身边时,就留下了这样的因果。
哪有人突然就变坏了,无非,是他早就是那般的人罢喽。
李宴闭上眼,握紧这方密卷。
父帅,从今往后,我也不能只为你一人而活,而你留下的余孽,我自将一一为你铲除。
再睁眼时,李宴的眸色变得透亮。
声色发沉。
“将这方密卷交至崔廷衍手上,亲手交给他。”
北椋觉着这方密卷沉甸甸的重,埋在心里的希冀破土而出。
终于。
终于到了时候。
这帮恶贼,终有见首的一日。
“是。”她慎重落话。
颍国公府外。
李宴今日穿了一身白衣。
神色讳莫,同门外的北椋道。
“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个时辰后,候我出府。”
北椋怎么能放心。
“主子,你是要孤身一人进公府吗?”
李宴垂眼来看她,连日来的沉色,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许你孤胆勇闯郡主府,还嫌你家主子没这个本事?”
“属下,不敢疑虑。”
李宴知道她担心什么,却也因而信自己这点本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予她安心。
“放心,既是你家主子决心要做的事,就从未有办不成的时候。”
普天之下,怕是当真没有叫她惧怕的物件。
西城一方百姓,这个公道,没人敢碰,那便由我来讨!
收回了手,李宴撩开衣袍,往门上走去,从怀里拍出一封信,丢到守门小厮手上。
“去通传,征虏大将军后嗣,余安巷素人李宴求见颍国公,还望公爷一见!”
北椋手持一把长剑,在门外站立笔直,有如一棵立定的长松。
颍国公府今日过府不少食客,来往间,瞧见门口站立的那白衣女子,皆忍不住投眼望去。
一个时辰后。
自家主子并未出府。
却听见天边传来一道震响天街的登鼓声。
北椋顺声抬头,有人在敲登闻鼓。
登闻鼓之声,声钟宏亮。
外至国公府守门小厮,内至公府端盘子女使,齐齐停下脚步,都被声音吸引,只往天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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