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见朱高炽铁了心要个说法，一咬牙冲着朱允炆吼道：“畜生，听不见我说的话吗？”

朱允炆连忙低头：“臣……臣不知道……何……何罪之有！”

朱允炆心中默默地给自己鼓气：“我是皇太孙！他只是皇孙！凭什么！这不可能！”

“何罪之有？月初一，你派死士去燕王府刺杀我！”

“月，我奉皇爷爷之命请武当张真人来京师和皇爷爷探讨长生之道，你又派锦衣卫杀我！而且你从大理寺偷走了那些刺客！”

“请问皇太孙，我何罪之有，以至于让你非要除我而后快？”

“你杀我不要紧，你这是要断了皇爷爷的长生道啊！你没罪吗？”

“三日前，你明知道永平侯和宋国公调集禁军，将皇爷爷困在燕王府，你却踏踏实实地在太子府等消息……”

“你是想看螳螂捕蝉，还是想坐收渔利？”

朱允炆听得冷汗直冒。

“对！你是储君！我是没资格让你认错！可你看清楚了，这大宝之位，坐着的还是皇爷爷！”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我身子骨不好！这大宝之位将来谁坐，我都不关心，我活不到那一天。但是谁惹了我，我不管他是谁，我定然让他加倍偿还！”

朱高炽说完，转向朱元璋道：“皇爷爷，孙儿今天乏了，改日再来看您！”

他也不管朱元璋答不答应，径直往外走去。

趴在地的朱允炆，已经被朱高炽雷到七荤八素。

朱元璋看着朱高炽走出大殿，目光看向趴在地的朱允炆。

越看他越是弱小，弱小到要把脑袋缩进乌龟壳里掩藏自己的恐惧。

“朱允炆！”朱元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

“臣在！”

“你是储君！你得有储君的肚量！你……”

看到朱允炆现在的样子，朱元璋忽然心生厌烦。

“你下去吧！”

朱允炆刚要退下，就听到朱元璋突然提高了声音吼道：“好好想想你做的那些事！像个储君的样子吗？”

朱允炆连忙站在当地听训。

朱元璋厌恶地一挥手示意他滚蛋，他如蒙大赦地逃出了养心殿。

老朱回想着刚刚朱高炽慷慨陈词的样子。

咄咄逼人，目空一切。

而这种睥睨天下的霸气，正是一代君王不可或缺的气质。

再想想朱允炆，只会躲在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东窗事发，便唯唯诺诺……

他缺少朱高炽身的那股子浩然气！缺少朱高炽的那份坦然！还缺少……

“唉！”朱元璋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在为朱高炽叹息，还是在为朱允炆叹息。

——

走出养心殿的朱高炽感觉头有点晕。

嗯！刚刚慷慨陈词有点头了。

这两天作息也不规律，应该是血压也升高了。

所以他走得有些慢。

好在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朱高燧和朱高煦。

这俩兄弟在府里没事干，出门又怕惹事，最后一合计，就到宫门口等朱高炽了。

朱允炆见朱高炽走得很慢，以为他是在等自己，也放慢了脚步。

然而快到宫门口的时候，朱高炽停了下来。

他停下来干什么？等我？

刚才在养心殿那么痛斥我，他难道还不解气？

老子是储君！我怕他做什么！

想到这里，朱允炆腰杆立马硬了！

你还能打我不成！

朱允炆拿出皇太孙的仪容，迈开了步伐。

好巧不巧地，在出宫的时候，他们走到了一起。

朱高炽本来往左走，朱允炆向右走，结果朱高炽头一晕，身子便往右边晃了晃。

这一晃不要紧，正好撞在了朱允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