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还待再说,却被平原公主打断了。
“皇兄,我是女子,本就做不得主,能为皇家做点事是我之愿也。”
平原轻咬嘴唇,不再说话了。
李裕见状,知道她心里的苦处。
她的婚姻是乱世乱命,早就做不得数了。
可这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啊。
“走,到前面看看。”
李裕带着一众家卷侍卫走在丰收的稻田边。
看着田里挥汗如雨的割稻人,看着成堆的稻捆,他心里的充实感是外人感受不到的。
民以食为天,有粮食就有人。
看着黑压压在田里劳作的百姓,李裕突然想到了朱温,不知这个老小子是个什么心情。
汴州,开封城外。
朱温带着手下的文武官员,走在田边。
这是紧靠汴河的稻田。
大旱之下,水量减少,稻田用水困难。
这是他全力保障的稻田,也因为水量不够,长势稀稀拉拉,枯黄干瘪的稻穗随风仰头,可见稻粒不熟。
朱温踏进田里,伸手抓住稻穗,双手用力一搓,只有几粒干瘪的稻粒脱下,还剩下些粘在稻穗上搓不下来。
朱温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算是最好的稻田了,其他的……”
敬翔也搓了一根稻穗说道。
“……”
李振没有言语。
此时没什么好说的,今年基本颗粒无收。
“走,再看看。”
朱温有些不死心。
我中原大地良田沃土,就没有打粮食的地方?
陈留、雍丘、襄邑、宁陵、宋城……
从西往东,沿着汴水一路东南。
赤地千里,无人无田。
就连荒草都不生长。
汴水越往下游水量越少。
只有城池里还有些人气,城外就是荒野。
嘶哎呀
此时,朱温勐然醒悟。
人都没了,就是有田谁来耕种啊?
烈日当空,脚下大地裂着寸许宽的裂缝,马蹄踏着大地,尘土高扬。
朱温走了四五天都见不着一个人影。
完了。
不应该把这些难民都赶走啊!
失策!
他拿眼一瞟敬翔和李振,心里很不舒服。
要不是他俩支持自己的想法,也不会落得现在的窘境。
敬翔和李振是什么人啊?他们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可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先别说以后谁种地的问题,先说他们怎么能活下去?
梁王您不是舍不得粮食吗?
你要是救济百姓,我们能出这个主意?
咱不给他们吃的,就眼看着他们活活饿死?
这不是也给李裕带去了麻烦么。咱们的战略目的达成了啊!
虽然个别地方也有些收成,可对整个梁王府来说,真是杯水车薪。
看样子不去打草谷都不行了。
九月二十日。
朱温一行返回了开封。
在梁王府召开了会议。
会议结束之后,一道道诏令发往各地。
整个河南道各地驻军离开了镇守的城池,向着开封集结。
襄阳节度府内。
各地秋收的统计情况已经报了上来。
南阳各州县由于得利于水利设施。
今年虽然大旱,可依然取得了丰收。
已经入库了五十万石新粮。
荆襄今年的粮食也获得了丰收,有十五万石。
荆南有二十万石。
湘北有二十万石。
江西今年入库新粮三十万石。
这些地方,得益于李裕的政策。
荆南和湘北都是效彷南阳的。
减轻各地的税赋,用钱购买百姓手中的余粮,至于钱从哪里来?自己铸造就好,只要有铜。
一时之间,南阳系各地盘粮食充盈,人口充实,商业贸易繁荣,百姓手中有钱,消费能力也大大提升。
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