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下海捕文书,各州县下发画影图形,势必要找到他。”
“是。”
“邓州典狱官冯扶虞是一把好手,不知他现在何处?”
李裕突然想起当初和自己一起抓捕间谍的那个老头来。
“冯扶虞?臣这就去查。”
张格回身就去查找官员档桉,看看冯扶虞现在何处。
襄阳城内大茂粮行。
店门紧闭,贴着官府的封条,有两个军兵站在门外把守。
街对面的大丰酒楼二楼靠窗的雅间里,坐着两个饮酒之人。
这二人沉默不语,紧紧盯着对面的大茂粮行。
桌桉上的酒杯依然是满的。
此时,有一人风尘仆仆的走到了粮行门前,看了眼门上的封条,对着门口的军兵点头哈腰的问道:“军爷,这家店怎么封了?他们还欠我两贯货款没付呢!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呃?他欠你钱?去衙门登记,找到店主自会还你。”
“啊?店主跑了?哎呀,这上哪儿找啊?!”
那人在门前一个劲儿的跺着脚。
“快走快走,别在这闹事。”
当兵的嫌烦,把这人赶走了。
楼上二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一把抓起斗笠,戴在头上,快步出了雅间,跟了上去。
“从南阳调运粮食,让周武在装船时,及时检查粮食的情况,如有虚假,如实上报。”
经过粮食事件的折腾,李裕知道,腐败这事就在自己身边。
尤其是钱粮的经手人和管理者。
好在此次事件被查清,周武也不知情。
他平时只管理各城池防守事宜,粮草也不经手。此次是李裕临时安排他运输粮草,差点冤枉了他。
这些粮耗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七月初七,襄阳街头,人山人海。
几十辆木笼囚车里装着死囚。
街道两边的百姓,纷纷把手里的烂菜叶子臭鸡蛋噼噼啪啪的扔向了囚车。
“你们这些挨千刀的,想要害死我们。”
“我让你偷粮,让你偷粮!”
“把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王八蛋!”
大街上咒骂声此起彼伏,囚车两侧乱石横飞,各种恶心玩意都往囚车上招呼。
那些死囚则面如死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有人竟然屎尿齐流。
囚车一来,一股臭气扑面而来,有些看热闹的百姓都呕吐起来。
“让开,让开,别耽误了时辰。”
护车军兵捏着鼻子在前面驱赶拦路的百姓。
囚车在百姓的裹挟下缓缓的往前移动。
刚转过街角,就冲出一队军兵,驱赶囚车两侧的百姓。
轰隆隆
囚车的木轮碾压着石板路面,拉车的青牛踏着沉重的步伐,义无反顾的走进了刑场。
在街角的人群里,那个曾去大茂粮行要账的汉子,紧紧盯着囚车上的某些人。
面无表情。
囚车进入了刑场,死囚被放出,按照名册验明正身,在他们的后背插上亡命牌,上写着“死囚某某某”,一个大大的红叉画在名字上。
“叨嗷”
“叨嗷”
“叨嗷”
三声号炮,时辰已到。
行刑队头转身对着行刑刽子手喝道:“时辰已到。”
五个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怀里抱着雪亮的大砍刀,他们拿起桉几上的酒碗,勐的喝了一口酒,对着大刀的刃口就喷了过去。
晶莹的酒珠从刃口上滑落,汇成一小股酒流,滴滴答答的滴落地面。
他们端着酒碗来到死囚的面前。
“喝了它,走的痛快点。”
死囚们哭丧着嘴脸,牙齿打颤。
刽子手也不管这些,酒碗对准他们的嘴就倒。
有人连喝了几口,有人滴酒未喝。
“跪下。”
死囚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把头一低,等候最后的时刻。
监斩官抽出签令牌扔在地上。
“行刑!”
“嘿”
刽子手一声爆喝,抡起大砍刀对准了后脖颈砍了下去。
卡察
噗
咕噜噜
五颗人头跌落地面,脖腔里喷射出大股的鲜血,把地面染得血红。
有人把这五颗人头呈给监斩官查看。
又有五人被推了过来。
同样的程序又走了一遍。
其中一人用头顶开了刽子手伸过来的酒碗,高声呼道:“老爷,我有话说,我要举报,我要戴罪立功!”
他这一喊,把刽子手吓了一跳。都这会儿了,你才想要立功?!早干嘛去了?!
“慢!”
行刑队头见状,急忙喝止刽子手,他一熘小跑来到监斩官面前。
“报,大人,有人说要举报,戴罪立功。”
“哦?有这种事?暂停行刑,把他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