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枪响,李裕和侍卫走出硝烟。
几名衙役僵直在当场,他们的对面是两个浑身是血的人,靠墙缓缓的滑坐地上,眼神暗淡,张着大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裕走过衙役,在他们的肩上轻怕了几下,以示安慰。
见王姓中年人身上系着包裹,就对侍卫点头示意。
侍卫上去解下包裹,拿到李裕面前。
打开包裹,里面是个木箱,见锁着铜锁,李裕拿出随身短刀,咔咔几下撬开。
打开看了一眼,合上盖子。
“背上。”
李裕带着侍卫回了襄阳城。
至于抓捕奸细的事就和他无关了。
路过酒楼时,见有军兵把酒楼围得水泄不通,从里面推出十几个人来,五花大绑,口塞破布,正往州衙押送。
回到节度府,李裕和赵匡凝打了个招呼,告诉他东西找到了,如果能审讯出与南阳有关的消息通知他。
在李裕的卧房里,看着木箱里的东西,感慨万千。
木箱里是全套的武装装具,牛皮武装带,药盒、弹盒、手枪套。重要的是六转手枪和弹药。
手枪静静的插在枪套里,拔出后,枪身在灯火下闪着黝黑的光泽,犹如择人而噬的钢铁猛兽在蛰伏。
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没有缺少零部件,李裕这才放下心来。
看样子,武器的使用要严格起来,这样的事不能再次发生了。
第二天,赵匡凝请李裕去节厅听案情汇报。
“楚王殿下,德王殿下,臣已经掌握了细作的部分网络。”
“说说具体情况吧。”
“是。”
黄脸冯扶虞对着赵匡凝和李裕深施一礼,这才说道:“宣武军在十年前就派人潜伏在了襄阳,他们通过各种关系打进节度府及各州县官府,为的就是探听情报,策反官员,为下一步侵占荆襄做准备。”
“嘶~~十年前就……就开始布局了?”
赵匡凝吸了口凉气,他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
“那宋源是怎么回事?”
“宋源被朱全忠收买,许下重利和官职,又拿家人威胁,他才就范的。”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楚王殿下,这是他们的策反名单。”
赵匡凝拿名单一看,差点晕过去。
他的节度府竟然有一半的人被策反了。
他拿着名单的手都在发抖,或者说吓得发抖。
“抓,一个都不能放跑!”
赵匡凝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
冯扶虞抬头看着李裕说道:“德王殿下,关于此次抢夺东西是他们组织的丙字号细作所为,他在宣武军细作里级别很高,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在哪里。”
“嗯。冯大人辛苦。”
李裕早有心理准备,这样的细作体系怎能轻易的被查获?能追回来东西就不错了。
丙字号细作,这人一定是对德王府很熟悉的人,不然他怎么可能准确的袭击哨兵?巡哨路线都不可能知道。
他暗自回想身边的人,谁能具体接触到一团巡哨路线。
方兴肯定知道,可他有很多借口弄到枪支,没有必要杀人夺枪,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么明显的暴露自己。
李熊?
他倒是能知道巡哨的规律,但是他也不可能准确的知道具体路线。
方良?
应该不可能。
这小子没那个胆子。
魏艾?
他倒是知道相关情况,他是典军,方兴可能会向他汇报,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他带的是蛮兵,使用的是唐军制式装备,就连他手里的枪也被收回了。
收回?
魏艾?
不能吧?那是老爹身边的侍卫别将啊,深受父皇的信任。
想到这儿,李裕心里就是一寒。
他对魏艾的信任甚至超过方兴他们,难道是他?
仔细一回想,自己和魏艾认识也才一年时间,之前他的经历自己一概不知。
可要说了解,方兴这些人以前还是山匪呢,要说怀疑更应该怀疑半路投靠的人。
可李裕细琢磨就犯嘀咕,魏艾最近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反常?
放下这个念头,再回想自己的文官。
周宽是自己的大舅哥,没可能胳膊肘向外拐。
高适、李怀仙、王迁都有家小在南阳,还得靠着自己荣华富贵,重要的是,他们也不接触这些军事上的事啊。
不对,李怀仙接触武库。
再细想不可能是李怀仙。
要是李怀仙,他自己就管着武库,偷盗一把手枪对他来说就是改下数字的事,还用得着杀人吗?
看样子,这个丙字号就着落在这些带兵的人身上。
至于是谁?这还得仔细查。
猛然间,李裕突然想起,自己是不是也得搞个情报系统了,不然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就像现在这样,自己刚到南阳一年,身边就被插进来一个丙字号细作,还有甲字号、乙字号呢?
一想到这些,李裕就烦恼,自己被朱全忠渗透的像个破筛子,全身都是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