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一边面色苍白地向男人走去,一边在脑内极速地思考着。
他和男人的距离只有五步左右,他要想出活命的方法,
必须得在这五步之内。
这可谓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生死时速”了。
男人提过一嘴,雇主的要求是用针筒里的药水杀死他,而男人又一直没对自己开枪,那么可以推断,男人百分之百确信如果是枪杀自己的话,他会拿不到尾款。
这么一想,冷不防被男人开枪打死的几率似乎小了不少。
除此之外,男人脚下的黑包也很吸引高泽的注意力。
从高泽之前踹飞黑包,男人甚至把针筒都丢了,第一时间跑去拿包来看,这个包里应该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男人的枪是从包的侧格拿出来的,但包里绝不仅仅是枪,仅仅是枪的话他没必要珍视成那样。
更何况他踹过那个包一脚,脚感上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坚硬的东西。
这般想着,一个计划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成型。
虽然这个计划,“赌”占很大一部分。
而且他也没有把握赌赢。
但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慢慢把手伸过来,可别想着动什么歪脑筋。”
不知不觉间,高泽已经在全车人的屏息凝视下走到了男人的面前。男人一手用枪指着高泽的脑袋,一手慢慢举起了针筒。
就在此时,高泽突然扭身,以全身最大的力气,一脚踢在了黑包上!
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看着自己脚边的黑包笔直地飞出去,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在被枪指着脑袋的情况下,这个少年竟然还敢做出如此作死的行为。巨大的愤怒使他几乎就要扣下扳机。
但他并没有被愤怒完全冲昏头脑,雇主的要求在大脑深处如同一道保险丝一般阻止了他的动作。所以他握枪的手最终只是颤了颤,却没有开枪。
而高泽赌的,就是他不会开枪。
于是乘着男人有些发愣的这一秒,高泽又铆足了劲,一拳狠狠地挥在了男人的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男人的身体稍稍轻微,于是高泽又硬着头皮,整个人扑了上去,想要抢夺男人的枪。
整个过程发生在三秒之内。
男人也迅速反应了过来,不停地用膝盖顶着高泽的小腹。两个人就这般扭打在了一起。
整车的乘客都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每个人都如巢中的雏鸟般恐惧地缩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不要采取什么别的行动。
于是高泽只好一边同男人扭打,一边大声喊到:
“愚者…包…包!把它丢出去!”
听闻此言的愚者才宛若大梦初醒般立即站起身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快速朝被踢到角落的黑包跑去。
而男人听到这句话以后,脸色在霎时间变得无比苍白,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一般,整个人力气仿佛大了百倍,如同一只狂躁的牛一般,拼命地想把高泽从身上给甩下去。
终于,愚者妹妹提起了那个黑包,颤颤巍巍地往窗边跑去。
狂怒的男人如一只困顿的兽物般不断地咆哮,脖子上青筋暴起。
或许是在极度狂怒的加持下,男人终于甩开了身上的高泽,精疲力尽地举起枪,瞄准着愚者:
“雇主不让我枪杀这小子,但枪杀别人总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