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宪收了粮,却用火箭逼退丁奉?“他摩挲着酒盏上的裂痕,“司马昭的兵马当真出现在夷陵?”
窗外秋风呜咽,卷着枯叶拍打《九州舆图》。
孙权望着掌心咳出的血沫,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荡的殿内回荡,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司马老贼可恨!”他猛地将酒盏砸向《九州舆图》,琥珀色的酒液在蜀地疆域上蔓延,“拿了朕的粮草,却不给朕开城门......”
吕壹慌忙俯身:“陛下,是否要召回丁奉?”
“不。”孙权眼中精光暴涨,“传令朱然之子朱绩,即刻率水师进驻夏口。再派密使去见姜维——就说朕愿借道永安,助他北伐。”
三日后,武昌码头。
“这哪是粮船?“老船工摸着胡须,看着满载兵甲的楼船,“分明是......“
话未说完,一柄短刀已抵住他后心。
朱绩贴耳低语:“老丈眼力不错。这船上装的,正是送给司马昭的‘大礼’。”
船板下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三千解烦军正在将魏军制式的箭矢涂上吴国徽记。
罗宪盯着江面突然出现的第二支船队,脸色骤变。
“开城门!”丁奉在城下高喊,“吴蜀既为盟国,何妨共饮一杯?”
他身后,朱绩的舰队已呈扇形展开,桅杆上却挂着蜀汉的赤旗。
朱绩面如冷铁覆霜,颧骨棱峭似刃,双颊削瘦如岩,眉如断锋,浓黑斜飞,眉下一对鹰目锐利如电,瞳色浅褐带灰,日光下如寒潭映雪,暗处则转作玄色,观之令人脊背生寒。
鼻若悬钩,唇薄色淡,不笑时似铁铸,笑时扯出一线森然弧度,如饿狼龇牙。
鬓角修剪齐整,额发高梳,以银簪束于幞头之下,一丝不乱。
颌下短须如戟,色如铁锈,更添肃杀之气。
耳后一缕散发永远不服帖,常被他以指尖沾酒,硬生生压回鬓角。
身长近八尺,肩宽背厚,行如猛虎巡山,立似苍松盘岩。
十指骨节突出,掌心厚茧纵横,虎口一道陈年刀疤,乃当年随父朱然守江陵时,与魏军短兵相接所留。
颈侧一道寸许箭疤延伸至锁骨,据传是当年石亭之战流矢所伤;左耳垂缺一角,为少年时与山越部族厮杀所留。
常年披甲处肤色苍白如蜡,与面部风霜之色形成鲜明对比。
赤乌十二年秋·吴王宫
孙权枯瘦的手指在青铜灯盏边缘摩挲,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九州舆图》上,恰好笼罩住洛阳城的位置。
“公绪(朱绩字)到何处了?”他突然发问,声音嘶哑如锈刀刮过铜鼎。
吕壹从阴影中趋前:“回陛下,朱将军的船队已过柴桑。按计划,三日后可抵白帝城。”他袖中滑落半枚竹简,上面用丹砂写着“魏船三百,尽焚之”。
孙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血沫中混着一片鱼鳞——正是三日前放生的那条江鲤的。
“好...很好...”他盯着鳞片上诡异的黑斑,“让丁奉的"粮船"再快些。等蜀人开了城门...“枯手猛地攥紧鱼鳞,“就把这个,塞进司马昭的喉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