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虽然说出了乔伊的名字，对方却没有反应，还是满怀爱意地看着这边。

“怎么一直看着我？”熟悉的声音从自己这边发出。

“因为想看啊。”疑似乔伊的美女一说话，李楚就认出她的声音，应该是乔伊没有错。

“都已经看了十年啦。”又是李楚自己的声音说道。

李楚明明没有说话，却发出了声音。

他试着说话，对面的金发美女却完全没听到的样子。

这是第一人称视角？李楚意识到这一点。

他现在只能在自己的角度观看场景，说不了话，也做不出动作。

“我还想再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乔伊柔声道。

“我很高兴自己的脸值得欣赏那么久，不过再不吃的话，难得的佳肴就凉了哦。”李楚的声音带着笑意道。

乔伊的目光还是没动，手上拿着的叉子叉了一块肉，递送到李楚面前。

李楚的视角微微移动，似乎是张嘴想吃，但乔伊又突然收回手，将肉放进自己嘴里，还舔了舔红唇。

李楚发出轻微的笑声，有着愉快，有着爱意。

“阿楚……十年前的事，你记得吗？”乔伊再看着李楚这边，说道。

“要看是什么事了。”李楚道。

“我们高一的时候，班上不是有个歌努拉女同学吗？”乔伊道，“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记得，她叫蒂娜，对吧？”李楚道。

“你也还记得啊。”

“嗯。虽然我记忆里跟她没说过多少话，但对她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是吧？”乔伊微微眯眼。

“这是一部分原因，更多是因为她是歌努拉，深海的贵族，第四能级的恐怖种族。”李楚道。

“我记得那时候大家都挺怕她，我也怕，跟她说话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个心情不好，我这个脆弱的原人小命就没了。”

“真的吗？我记得在旁边看到你跟她说话的时候，你完全没有害怕的样子。”乔伊道。

“这说明我装得很好。”李楚道。

“我看你不像装的……你就算真的害怕她，害怕的程度应该也跟其他人不一样。”乔伊道，“我感觉，就因为你比起其他人更加平常地对待她，所以她其实挺喜欢你。”

“呵呵，我可没有这种感觉。”李楚笑道。

“因为你迟钝。”乔伊道，“她表现得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确实是有所表现的，比如只有在跟你说话的时候，她的嘴角弧度会更柔和一点，也只有在看着你的时候，眼神会更明亮一点。”

“你是唯一一个她会主动搭话的男生，甚至她偶尔会偷偷地看你。”

“真的有这样吗？”李楚怀疑道。

“真的哦。”乔伊确定道。

“好吧，我相信你，但那又怎么样？”

“你不觉得很可惜吗，如果那时候你注意到那位歌努拉的感情，也许……你会和她在一起。”

李楚又发出了笑声。

“没有那种如果，我可没自恋到凭着一些微小的迹象就断定一位深海贵族喜欢我……不，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可能察觉这些迹象，因为我害怕她，对她没那么关注。”

“就算退一万步说我察觉到了这些迹象，也自恋到觉得她喜欢我，我也未必会跟她好好相处，因为她对我的些微好感，不足以消除我对她的恐惧。”

“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原人，跟歌努拉隔着整整三个能级的遥远距离，平时见面打个招呼说说话也就罢了，更进一步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有可能。”乔伊道，目光垂下，“如果你那时候跟她走到一起，你就……”

“别说了，乔伊，说这种事没有意义。”李楚的声音道，“那时候跟我走到一起的是你，跟我在一起十年的也是你，不是回忆里的什么人。”

乔伊不说话了，眸光闪动。

李楚在第一人称视角见到自己的手抬起，抚上金发美女的脸颊，将她的脸温柔托起，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