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袭人与晴雯随宝玉一路南行,除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别无去处。原来在家的时候,宝玉出去学或者闲逛之时。她们忙完手里活计,也是可以到处顽的。
如今只被困在船舱或马车内。要知道两人都是少女好动的年龄啊,路时间太久,连一向稳重的袭人都开始抱怨无趣了。
赶路时也会住在城里,袭人两人必要宝玉四处带她们逛逛,以解旅途之烦闷。
宝玉倒像是陪小姐出远门的下人了。
这日,他们在沿河附近的城里休息。袭人与晴雯说要去买些胭脂水粉并女孩所需之物。宝玉仍要跟着去,二人却坚决拒绝,只说带两个丫鬟就行。
宝玉心想原来她们是不好意思了,那我就暗暗跟随好了。
袭人安排好几个小丫鬟在宝玉身边伏侍,就收拾妥当,和晴雯并两个小丫鬟出门去了。
他们住的自然是城里最好的客栈。袭人和晴雯又生的各有妙处,只怕小门户的姑娘小姐也不如她们的穿着打扮。
宝玉就隐身跟在她们身后,神瑛侍者则飘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你夺走的好歹是个勋贵人家公子的身份,又修习无仙诀。如今就用仙法干这个?跟踪自己的丫鬟?”
饶是宝玉如此厚的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岔开话题:“这十几日,就再无仙草入你法眼?你最好不是在偷懒。”
神瑛侍者确实没有再发现一处仙草神树的踪迹,也就不再接话。
大街,袭人晴雯带着两个小丫鬟,在前面走走停停,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真的是在船待的时间太久了,几个人都显得很兴奋。
后面宝玉和神瑛侍者跟着。
几人停在了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袭人把玩着一根雕刻成桃花的发簪,爱不释手。问了下价格,却又放下了。
晴雯向来嘴不饶人,就说道:“了不得几十个大钱的东西,你就舍不得了。太太给你出二两一吊的月钱,可比老爷屋里的姨娘都多。你是要攒钱干什么,赎自己出去?你也舍不得啊。”
两个小丫鬟都捂着嘴笑。袭人素来知道晴雯嘴硬心软,也并不恼。只是对着两个小丫鬟笑骂道:“你们两个也跟着她不学好?一个月那么一点例钱,还不知道给自己存一点。赶明年纪大了,出了园子,钱才是最亲的。”
小丫鬟们自然知道袭人的地位,那可是太太认定的姨太太。就唬的赶紧赔罪,
晴雯却又说道:“你这样子,倒不像姨太太。像是大太太呢。”
袭人作势要打她,几个人吵闹着离开了。
这边宝玉待几人离开,方现身买下了那根发簪,又给晴雯挑了一把梳子。
神瑛侍者在一旁啧啧赞叹:“不愧是风流贵公子,一个也不放过。若是咱们没有互换,我肯定不如你啊。”
宝玉并不理他,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
从一开始,他就发现有一个人从晴雯出了客栈,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宝玉以望气之法发现此人并无恶意,甚至出身不错,应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公子。
所以宝玉并未有什么动作。可就在刚刚,那人好像下了决心一样,加快脚步,往晴雯方向去了。
宝玉心中疑惑,也赶了去。
晴雯几人已进了一家售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正在柜台前挑选着。
突然,一个身穿白色儒衫,手持折扇的公子哥走前来。这人长得颇有几分英俊,剑眉星目,气质儒雅。
“小生唐突,自二位小姐从客栈出来,就一路跟来。只因二位小姐仪态端庄,美丽动人。小生怕若不前搭话,会后悔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