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人走空了。
不久,提着个头盔的逗逼老爸走进教室来。
“她打你了没有?”老爸关心的问。
张子文摇摇头:“我跑了。”
老爸松口气:“我不主张你在外打野,但你今天回家被她收拾的概率蛮高,我都拉不住。”
“废话,你从来拉不住。所以你‘都’字用的好销魂啊,哪个语文老师教的?我们班主任吗?”张子文道。
老爸在课桌上放了三包好烟,外加一张五十元大钞道:“背诵一遍打野法则,就归你。”
张子文道:“一,任何情况下没钱来偷你的,不许偷除你之外任何人的钱,否则会被人当贼打死。二,坚决远离吸毒以及疑似吸毒的人。三,不能在外数路灯,如果没有安全的地方睡觉,宁愿回去被她打一顿。四,打野不能超过三天,因为通常两天后她就急着说再也不动手。”
老爸点点头,内心里知道这么做不对,但这是最优选。
否则两个都是死犟死犟的,对抗起来就比较麻烦。
儿子小那会儿还好,但现在逐渐大了,处于最逆反时期。弹簧压的越狠弹的越高,不这样缓冲的话,老爸当心以儿子的性格,某天出去后就终身不回家了。
这样提前让他逐步“卸力”,兴许是个办法也说不定。
老爸转身后的身影有两份落寞,明显有什么心事的,他只是在极力维持着惯有的逗逼模样。
张子文叫住:“爸,你不对头。最近到底怎么了?”
老爸欲言又止。
张子文追问:“说吧说吧,你再怂也是我爸,我又不笑你,说的你还有其他人可以说话似的。”
老爸叹息一声,却还是不愿多说的样子:“加工厂我脱手了,以后就只上上班、炒炒股了。”
其实老爸这人除了怂点,逗逼点,从知青时候就很积极先进。
返乡后,他成为了时代吃香的工人阶级,律属行政科,在食堂工作。
那年代一切讲求自力更生,哪怕工厂的食堂也要尝试自己养殖,不能老去外面买,物资太紧缺了。
别人老把鸡养死,于是指派了很有文人气质的老爸去养鸡。
为此老爸专门去图书馆借了全部相关书籍,又经过朋友的介绍,去了国营三农场找人取经。
把鸡养好之后,领导把老爸调离了岗位。但养殖技术却已经存在于脑中,任何领导也拿不走。
知青时候就精通了木工手艺的老爸,开始借助养鸡的一些心得,自己设计并制造孵化箱,孵化小鸡后,边工作边抽空去市场上卖。
那是老爸第一次发现:市场如此饥渴,是东西就能卖掉。
而且太来钱了,当时二十多块的工资,但孵化一个小鸡能赚一块多。
一个月就能挣普通工人一年收入。
不论什么时代,只要先进的人,是一定有人崇拜有人跟随的。
后来,厂里其他一些想改善生活的人来找老爸拜师学艺,想一起养鸡挣钱。
但孵化箱却稀缺。
于是老爸很鬼的,自己不养了,教他们养的同时,制作孵化箱卖给他们。
这样一来附加值再次提升,一月等于工人干两年。
既然有人跟,就逐渐小有了名气。
于是周边厂矿村子越来越多人加入进来,搞养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