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领本部兵马,去替你守这青塘。
”
两人说话间,远处一名骑兵纵马狂奔而来,到了两人面前,骑兵跳下马,喊道:
“将军,邵陵王派了使者,如今就在营中等候!”
“邵陵王?”
两人眉头都不自觉皱了起来。
论起宗室的这些藩王,也就湘东王势力最强,能让他们高看一眼。
其余,大都是庸碌之辈。
梁帝的侄子萧渊明领朝廷十万大军,却兵败寒山,朝廷精锐死伤殆尽。
邵陵王同样是领着数万精锐,就在不久前,也在覆舟山大败,损兵折将。
瞧不起是真的。
但人家派了使者过来,他们还得保持个礼节。
“去见见。”
柳仲礼将最后一口鱼汤喝下,忍不住皱皱眉头。
“凉了。”
使者是一名中年人,美须,面相、衣着皆儒雅。
他见到柳仲礼和韦粲,当即施礼。
“徐陵,见过柳刺史、韦刺史。”
“徐陵...你是徐学士?”
柳仲礼尚且不以为然,韦粲却笑起来,神色也亲近了些。
徐陵正是陈凉开口向魏人索要的那人,那时候,徐陵出使魏国,被魏人扣押,后来被魏人放还,才知道自己是托陈凉的福才被释放,当即对陈凉感激涕零。
他的父亲徐摛官任太子左卫,失陷在建康,不知音信。
陈凉也许诺替徐陵打探他父亲的消息,使得徐陵越发感激。
徐陵这个人才华极好,与庾信齐名。陈凉知道徐陵的名声,便借机邀请徐陵暂且在自己麾下任事。
后者正想报答陈凉,自然是一口答应。
徐陵在京的时候便有很大的名气,这也是韦粲对他客气几分的缘故。
“二位刺史,卑职这次来,虽是借着邵陵王的名头,但实则是替龙骧将军送信的。”
“龙骧将军?”
柳仲礼摇摇头,
“这人是谁?”
“亏你刚才还在夸他,龙骧将军便是那陈凉。听说是朝廷临时封赏的,等乱事平定后,必然还有重赏。”
韦粲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弟,看向徐陵,温和道:
“我等都在,请徐先生将信拿出来吧。”
信纸用油布里外三层裹好,拿出来的时候,上面的墨迹清晰,显然是不久前才写的。
前两端话仍是对柳仲礼的吹捧,到中间,陈凉才写道:
......末将已率部曲乘船沿江南下,即日便可及石头附近,
请大都督领军趋青塘,届时,末将自来拜见大都督,望大都督宣陈平贼事宜,请不吝赐教......
“如何?”
柳仲礼将信递给韦粲,神情得意。
“陈凉虽是黔首出身,可依我看,此人遵礼守节,又有军功傍身,可比军中其他那些将军好了不知多少。”
“仲立慎言!”
韦粲立即喝道:
“这些话,莫要再说了!”
柳仲礼被三次警告,心里也有些不满了,他虽然敬重表兄韦粲,但此时也忍不住怒道:
“依弟之见,是辈尔尔,不过国家蠹虫,有功于国耶?兄亦谦让太甚了!”
“你!”
韦粲也有些恼了,他吐出一口气,冷冷丢下一句话,随即便转身离去。
“等那陈凉来时,再喊我一同见他。”
柳仲礼火气顿消,见表兄明显生气了,他想追上去,又碍于面子,只是站在原地,脸色纠结。
第二天一早,亲兵叫醒了柳仲礼,他随即起床,洗漱过后,让亲兵替他着甲。
一身将甲穿在身上,柳仲礼也撑得起这身铁甲,俨然一军大将,威势非凡。
他从自己的本部兵马中点出百余骑,临走前,才派人去喊了韦粲。
柳仲礼仍有些赌气的意思,又觉得昨天语气不好,冲撞了韦粲,也不好意思见他,索性直接带着骑兵往青塘赶去。
大都督领着本部骑兵出营,军中诸将都没起疑心。
这些日子里,柳仲礼时常催人与贼军交战,大家都敷衍他,柳仲礼气急了,自己领着兵马出去探查敌情也是常有的事情。
因此大家都没起疑心。
而后韦粲收到消息,害怕柳仲礼孤军出去被贼军碰上,便又点了百骑,随行前往青塘。
岸边江风嘶吼,浊浪翻滚,重重拍击在岸边。
岸边都是碎石,军靴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石头城,我又回来了。”
十二月中旬。
南山营已经修整完毕,粮草辎重、各部编制全都补充完毕。
陈凉自京口出发,乘着从邵陵王手中缴获的水师战船,沿江直接南下。
江风极大,所幸江水中心并未结冰,江风又大,前后耗费三天,四千南山营士卒在石头城以北数十里的地方靠岸。
这儿荒凉,几乎没有人烟。
陈凉从军中点出二百名骑兵,其中有当地的士卒,就让他们带路,一路前往青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