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下现在有多少人?”
“若是将所有人都算上,能长久在手下做事的,约有五六十人,虽然不多,但都可以用。”
可以用,意思就是可以信任。
“还是不够,再多招点。”
“小人知道了。”
陈凉站起来,也将始终跪在自己面前的赵福搀扶起来。
“咱们,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出身,我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我。”
“......”赵福。
他很想说,自己今年二十岁,而您才十七。
但这个想法,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
当领导开始在你面前感慨时,很大的可能,是要开始给你整活了。
但赵福毕竟不是官场老油子,听领导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他在放什么屁。
这样的人,心里还有点热血和激情。
“你要记住,咱们现在做的事,都是为了让流民重新变成百姓,让每一个安稳过日子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几座大山压在咱们头上,需要咱们去推翻。”
陈凉郑重道:
“这些山,在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想要推翻它们,我需要很多很多人的帮助。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建立新的规矩,让大家都能好好活着。”
我要知道各处的情况,
我要知道在我的治下,
有没有人敢违法乱纪,
有没有人敢欺侮良民。”
“而你,
还有刑缉司,
便是我的耳目。”
“你要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帮到我,或者是帮到百姓。”
被陈凉点到,赵福下意识挺起了胸膛。
“小人,定会竭尽所能!”
“你先别急着回去,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
你今天就走,去一趟南兖州,找城中的道观,里面有个叫李观世的道士,具体事情,你自己和他谈谈。”
“遵命。”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赵福还是立刻答应下来。
陈凉摩挲着手里的信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玩味。
在占据南兖州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发展自己的情报势力,刑缉司便是其中之一。
赵福还以为自己是陈凉手底下唯一的首领,但他不知道,陈凉还建了其他的衙门用于监察官吏和搜集情报。
这些衙门大多彼此互不知情,综合他们反馈回来的情报,往往能得到最可靠的信息。
而后再根据各自信息的可靠程度,调整对各个情报衙门的态度,若是敢瞎报、瞒报的次数太多,陈凉会毫不犹豫地开刀杀人。
优胜劣汰。
虽说总体制度都是仿照着锦衣卫来的,但现在最主要的人手并没有官面上的身份,往往都是被发展为下线后,根据各自的身份给予搜集不同情报的任务。
而且现在世道很乱,靠着金钱和性命威胁,他们往往能轻松查探出许多情报。
赵福确实是一个忠心的人,可以派他去做接下来的事情。
在钟离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时候,陈凉便带着骑兵到了齐康县城外。
得到消息的祖皓连忙带人出城迎接,陈凉满脸笑意,对祖皓拱手道:
“此处险要之地,多赖祖刺史费心了。”
祖皓哪敢托大,他虽然清廉公正,但也不是不识时务的蠢官,当下便还了一礼。
“在下不过是竭尽所能,比不得将军日夜操劳。”
寒暄几句后,一行人便进了齐康县城,进了衙门议事。
祖皓知道陈凉喜欢提前沏好的清茶,早就让侍女准备好了,陈凉一落座,旁边便有侍女奉上茶。
不烫不凉,入口滋味正好。
祖皓开门见山道:
“将军,魏使来过了。”
陈凉点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魏使一共送来六架车,车上都用箱子装着金银珠宝,还要送我一车,小人没敢要,都封存在府库中,请将军亲自检视。”
“久闻刺史清廉之名,果真是...名不虚传呢。”
两人谈了一阵,祖皓已经无事可说,怕打扰陈凉休息,便匆匆告辞。
回家后,看见夫人正一脸焦急,他不由愕然道:
“怎么了?”
“那玉杯不见了。”
祖皓先是愕然,而后便也着急起来。
原因无他,那玉杯是他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魏人送了他一架车的珍玩,祖皓知道里面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却也没敢贪,可夫人知道了,却不依不饶,偏要他留下。
百般无奈,他也只取了一只玉杯。
玉杯做工精致,他看了也有些喜欢,又怕别人知道,便藏在书房里。
昨夜赏玩了一番,便随手放在那儿。
但夫人现在却说,玉杯不见了。
昨夜负责收拾书房的两个婢女跪在院子里,哭喊着自己没偷玉杯,祖皓心里烦恼,叹息道:
“这东西本就是不义之财,现在没了,也正合我意,罢了吧,何苦再骂她们。”
正乱的时候,下人忽然进门喊道:
“老爷,陈将军派人送了件东西来。”
祖皓急忙出去,站在门口的下人说陈将军的人已经告辞离开了,说话时,他还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一只做工精致的玉杯。
与他昨天拿的那只,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