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降?”
“有可能。”
王伟脸上出现了一丝讥讽的笑意,道:
“毕竟,他把南地的王侯都得罪了一遍,若是还有心思,自然得去投靠一个新主子才是。”
两人在营帐中谈论,外面看门的吕康面前迎来了一个人,吕康反而面露苦色,不敢驱逐。
“龙骧将军在不在里面?”
陈昕问道。
吕康点点头,提醒道:
“陈将军正在和人议事,您不如在旁边帐中先等会?卑职去给您弄壶好茶暖暖身子。”
“也好......”
陈昕迟疑片刻,刚要转身离开,面前的帘子便被人掀开,陈凉勾着王伟的肩头,脸上喜笑颜开。
“今日闻王先生言语,真是如心中之茅塞顿开也!”
王伟眼神闪动一下,正巧看见陈昕,三人互相看了片刻,陈凉看见陈昕,不禁诧异道:
“阿兄怎么来了?南兖州可还好么?”
“南兖州尚在。”
陈昕看见王伟身上衣服干净,没戴着枷锁之类的东西,当即神色凝重起来,他看向陈凉:
“军报传回,说魏军势大,我担心你在外孤军苦战,便又从新营挑选出二三千人北上援你。”
“那么,他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王伟,疑惑道:
“此人,不是侯景的谋士么?为何将他放出来?”
王伟摆摆手,不等陈凉说话,他便开口道:
“吾与龙骧将军可是有约在先,云旗将军莫不是在质疑他?”
挑事!
王伟满怀恶意地看着两人,心想着先在陈昕心里埋点刺,最好是等此间事了,陈昕这个货真价实的大梁忠良,就把陈凉这个“大梁忠良”给干掉。
陈凉看了看皱起眉头的陈昕,也皱眉道:
“阿兄不信我?”
“信你,可这...”
“阿兄放心,等此间事了,我用完了他,就把他再关回去,若是不老实,就直接砍了。”
“......”王伟。
好在中午的时候,陈凉也没亏待王伟,他让士卒尽量弄些好的酒菜来犒劳王伟,王伟这些日子也苦坏了,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一番,随即卷上被子,就在陈凉帐中睡起了午觉。
吕康被打发去看守营门。
正对着身旁的士卒发牢骚的时候,营外有数名骑兵纵马冲来,而且身上装束与自己等人明显不一样。
“魏人来了!”
吕康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就有一个老卒叫道。
营门处的南山营士卒如临大敌,两人冲回去通报,其余人集合起来,守在营门口,等待着那几个魏人骑兵的到来。
除了吕康之外,这些南山营士卒还有一个领头的人。
那人姓王,脸上遮着一只眼,是个半瞎,任职军中幢主。
他就是不久前在建康阻拦邵陵王派出信骑的那人,因为信骑骄纵,直接抽鞭打瞎了他一只眼,陈凉才下令杀了那几个信骑,留了两个活口回去。
因为他的缘故,陈凉既可以笼络南山营的人心,也有借口拒绝邵陵王,直接领兵离开了京口。
当然,这人只是领着一个虚职和相应的俸禄,陈凉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王幢主恰好在营门处,他现在对陈凉极其忠心,眼见着似乎又是似曾相识的一幕要发生了,他不由挺起胸膛,冷冷看着那几名魏人骑兵。
为了将军!
那些骑兵有意挑衅,即使到了营门口,也没有丝毫勒住战马的意思,他们想要吓吓这些梁军。
看到梁人的时候,他们嘲讽,他们骄傲,他们不可一世!
如同看到了一群两脚羊。
有时候,外人的污蔑和讥讽不可避免,但归根结底,
国强,百姓的腰杆子才能挺直。
而他们,是大魏的将士!
反正,在两淮大部分地方,梁军不是被他们打的丢盔弃甲,就是不战而逃。
更有甚者,甚至会绑着他们的主官过来请降邀功。
呵,这样的兵,也配称为兵么?
不过是咱大魏的踏脚石罢了!
眼见着骑兵冲来,那些梁兵却也不退,排成两排稳住阵形,依次拔刀对准那些骑兵。
他们手上没有盾牌,可面对着冲来的骑兵,也没人退却。
这是打算把第一排士卒当做肉盾阻碍骑兵的冲锋了。
为首的那个梁兵首领,喊道:“擅闯大营者,格杀勿论!”
骑兵冲锋的势头微滞。
首领拔刀怒吼,刀刃遥指前方:
“梁军!”
“虎!虎!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