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陈凉,原本在历史上,萧正表是被刘询带兵偷袭,随即溃败而逃,而现在,他却带着自己的主力提前出兵,准备先手袭击萧会理。
他和萧会理双方的信息都不对等,更不正确,而且一旦遭遇,双方没有任何道理可讲,将会毫不留情地厮杀起来。
“派出去的骑兵呢?一个也没回来么?”
萧正表大声喝问,副将也惊道:“过了约定的时候了,没人回来,大王,前面不对劲!”
传令的骑兵在步卒周围纵马飞奔,底下的校尉、队主等带着部曲乱作一团,萧正表强忍着怒火,让几名亲信下去安抚士卒,暂且停止前进。
前方是狭窄的道路,两边都是土山,萧正表手下的士卒已经有不少人已经迈步进去,只听里面忽的响起几处叫喊,继而便是漫山遍野的杀声从各处响起!
头顶箭石如雨,大量的士卒哀嚎着倒下,箭矢透甲而过,飞石砸到人身上便是一处创伤,黄土被斑斑鲜血浸透,随即又被掀起的尘埃盖住。
无数梁旗从山头立起,中间隐隐见一杆王旗,正如萧正表出兵时带出来的那杆王旗一样。
他目眦欲裂,咆哮道:“萧会理!”
“萧正表、萧会理两军已经碰面,开始厮杀了!”
侦骑回报后,陈凉便传令加快脚步,带着身后千余人绕道而走,直奔官道南边,继而遇见了陈昕部下出来打探情况的骑兵,立刻让那骑兵带路,来到了陈昕的大营。
陈昕原本负责带领新营三千人兵马,而后陈凉将南山营一千六百多士卒全部交给他,让他暂时带着,双方汇合后,加上陈凉身边的士卒,总人数也有五千多人。
而且所有士卒全部披甲,南山营步卒尽数身着重甲,除此之外,甚至还有数百骑兵,随时可以调动。
营帐的帘子掀开,陈凉大步走入,见陈昕正在读书,笑道:
“兄长好雅兴,有昔日晋时谢玄谈笑破敌之姿也。”
“如今要做什么?”
“如今么...这场仗,兄长你不必插手。”陈凉看了一眼陈昕看的书,笑道:“南面有一座欧阳城,是萧正表所辖一座小城,兵力空虚,烦请兄长带一千兵,替我拿下此城,断掉萧正表退路即可。”
“这样...”
陈昕犹豫片刻,低声道:“阿凉,此事,派一幢主去领军即可,这次可否让我也和你一起啊?”
“兄长,抱歉了,这次不行。”
陈凉没有以往的温和语气,看陈昕失望的神情,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欧阳城里兵甲、粮草极多,兄长若是拿下此处,还请暂时封存府库,等平定萧正表,我们也好将粮草等物匀出一些,分与邵陵王,岂不甚好?”
“阿凉说的是...”
陈昕勉强一笑,在几个亲兵的陪同下走出营帐,他看见营中的士卒已经全部出营,辛枚带着几个幢主边走边传达陈凉的将令,他不由笑了一声,从新营点出一千士卒,黯然离去。
倒不是陈凉小气,他知道陈昕和羊躭到底是什么心思,现在和这两人说,让他们背叛大梁,跟自己一起举兵起事,阴谋造反,这事但凡在脑子里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他们现在肯跟着自己,替自己做事,那是因为陈凉在名义上有和他们一样的目标,那就是平定侯景的叛乱。
除此之外,让他们死心塌地依附自己,还需要一定的机会和时间。
而陈凉接下来要做的事,若是这两人知道了,很大概率会直接离开,对陈凉接下来的发展不利。
大军迅速动身,所有士卒都在右臂绑上布带以区别敌我,陈凉第一次指挥如此大规模的军队,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等他看到自己的大部分军令都迅速传达下去并得到执行后,心思才略略安定了些。
大军在营中集结完毕,陈凉翻身上马,迎着士卒们热切的目光,大声吼道:
“萧会理、萧正表二人枉为宗室,不思报国,反而带兵同室操戈,使兖州之民肝脑涂地,父子暴尸中野,万民苦此二贼久矣!
如今百姓有倒悬之危,国家有累卵之急,吾陈凉敢以布衣之身,仗三尺剑,领诸君立不世之功、
此次出战,以左耳记功,生擒逆贼者,记大功,重赏!”
山地上厮杀的声音到处都是,萧正表已经带着部分人撤回到中军,但好歹兵力相当,损失了不少人后,他命人诛杀逃兵,暂且稳住阵脚。
他不知道萧会理在哪,但他清楚,今天猝然接战,已是自己这边落了下风。
“好在...宋将军已经和孤约定好了,要是情况不对,他肯定会带兵来援的,到时候,孤趁机带兵离开,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