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章啊,那陈凉,这几日在做什么呢?”
邵陵王耐着性子,对陈昕笑道:“这几日,本王可是听说,他这个人不怎么客气啊。”
“陈凉山野莽夫,不识礼数,您别见怪。”
陈昕赶紧先顺着邵陵王的意思踩陈凉一脚,敷衍了几句,才笑道:“您看,他也不是光吃不出力的家伙,这次来,他就是托我给您送一件天大的礼。”
“礼?”
“不错。”
陈昕笑嘻嘻道:“恭喜王爷,恭贺王爷,陈凉将麾下锐卒三千余人,已经尽数赠与王爷。”
见邵陵王露出惊愕的神情,陈昕连忙道:“王勿忧虑,此三千人尽披坚执锐,兵甲等皆是陈凉奉送,就是为了替王爷分忧,能让王爷早日再次发兵,夺回建康。”
拍马屁的话说了两箩筐,陈昕看着邵陵王飘飘然的样子,他自己都嫌说的恶心,但看邵陵王乐在其中的模样,此刻他的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等出来时,陈凉和羊躭两人早已等在外面,陈昕一见他们就问道:“查到了没有?”
“查到了查到了。”
羊躭让两人跟自己上了马车,在车厢里低声道:
“查到城南武库,武库衙门主官正是姓谢,出身谢家,此人名姓、官衔都与腰牌上相同,想来正是谢应的那位家中长辈,那三千兵甲,应该就藏在这武库里,但不知为何去了建康,不知音信。
但是我私下里打探过了,凭着这牌子,倒是可以直接在武库中拿一部分兵甲,但问题是,不能拿太多,拿太多是要先询问上面的。”
“这个倒是好说。”
陈昕点了点陈凉,笑道:“你倒是把人家王爷骗的不轻,王爷听说你肯把手下三千披甲精锐交给他,给他那乐的。”
“骗,什么骗?”羊躭在旁边不明所以,陈凉和陈昕干这事时候没跟他商量过,一听陈昕说,陈凉把麾下三千人送了出去,不由焦急起来:
“三千披甲精锐!哪怕咱们是拿到了那三千副甲,那也......”
“可咱们压根也没有三千精锐啊。”
陈凉拿起水囊喝了一口,神情狡黠:“军中有太年老、旧伤太重的兵卒,都给他们每人一笔遣散银子,让他们就留在这儿供奉着王爷,岂不甚好。”
“可...可若是被王爷发现了......还有,他们身上不也是每人都披着甲吗?你这不是又损了三千甲?”
“不妨事的,他发现的时候,咱们早到了欧阳戎去了。”
“没错,尽量拿,不妨事。”陈昕解释道:
“王爷大恩大德,许陈凉进最次的武库随便拿,这城南武库虽然不是最次的,但也好不了多少,事后随便两句糊弄过去,陪个罪,说是认错了也就罢了。”
“咱们进城的时候也没多大排场,城里各处勤王军的那些州郡官吏和头领打听到阿凉就是个杂号将军,也就没什么心思拜见他了,咱们也好图个清静。而且,这三千人送给了王爷,还能替咱们挡着事,免得那些人造谣说咱们用兵数千屯驻城外,意欲图谋不轨。”
“只不过我有些事想问问你,咱们在石头那儿和任约厮杀了一场,士卒死伤甚多,一路跟着咱们到了京口的人,不算南山营在内,不过才将近四千人,你这一下子送了三千人,还怎么去欧阳戎啊?”
“这事我自有主意,这两天咱们就准备走了,你们赶紧收拾吧,有什么想买的,我先支些钱给你们,先在这买好了。”
原本跟他们来京口的士卒也有数千人,但陈凉仔细挑选过一番后,将原本那些普通士卒中已经训练出来的人都挑选出来,全部充入南山营,将南山营扩编为将近三千人,名头上还是个“营”,但早就有了南朝“一军”的规模。
而那些淘汰的兵卒,则是都给了遣散银子,让他们留在京口。
这些人身上都披着盔甲,但都是劣质货,几次厮杀后便又破又烂,之前用来守城还行,上阵拼杀起不了太多保护的作用。
而去欧阳戎的事,他早就跟羊躭、陈昕两人说过了,两人听陈凉说是萧正表阴谋欲反,却都是半信半疑。
可一来羊躭的家眷是早已送到广陵郡去了,万一真被萧正表得手,那他家眷很有可能会出事,不得不继续跟着陈凉。
二来是陈昕,陈昕虽然也没什么牵挂,但也想重新立功,带功赎罪,毕竟之前在建康的时候就失陷了一整支兵马,在朝廷那儿终究是算罪名,陈昕想要立功,也得找个肯给他兵马的人。
邵陵王虽然对他和气,但如今手下无兵无将,想等他情愿给自己一支兵马,不知得等到哪一年去。
陈凉说要去欧阳戎,那就只能去呗。
万一萧正表真是条又大又蠢的鱼呢。
就在陈凉说话的功夫,马车已到了那城南武库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