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继续动情的哭着:“在下担心将军您怪罪,起初想要遮掩此事,还想着要去找人替我说和,还想着......但在下现在自知罪该万死,愿领罪罚!”
“......”陈昕。
自己确实是去找陈凉解释了,但他也只是说城中查出来有人虚报账簿,粮草现在严重不足,至于最上面那个该领罪的是谁,他也没说。
现在这么一说,倒像是自己给他说了好话。
他只是不希望城中起内讧,毕竟如今城中的大部分事务都是羊躭在做,若是陈凉要治他的罪,那这以后,羊躭还肯不肯替他做事?
所以,
这两人,是已经商量好了今晚要来这么一出?
陈昕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碗里的酒已经没了滋味。
看着哽咽的谢应,陈凉缓缓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你说你一开始想要遮掩,然后还想找人来向我说和?”
谢应点点头。
“呼......”陈凉叹了口气,将酒碗放到案几上,不过他没有搀起谢应,而是看向旁边两人,问道:“请问,我在石头城中,如今究竟是什么官职?”
陈昕和羊躭两人心里都冒出一个问号。
他们现在很清楚,陈凉实际上依旧只是个队主,除此之外,并没有朝廷的任职,也就是说,他的“将军”名号,只能算是自封的。
羊躭已经记不得这是今晚第几次在心里叹气,他已经猜到了一点陈凉的用意,于是开口回答:“你是...石头城的主将。”
“既然如此,我请三位来辅佐我,是否应该有事即汇报于我?”
“是。”
“城中诸事,我是否应该全部知悉?”
“是。”
“那么,有事延误不报,该当何罪?”
羊躭眯起眼睛,他看着地面,呢喃道:“按律,误军中事当诛。”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侍女缩在一旁,完全不敢发声。
陈凉缓缓道:“我本南地布衣,承蒙陈兄、羊兄抬举,才在石头城立足,某感激不尽,但愿为一将军,以尽匹夫之勇,平侯景逆贼,安邦定国。”
“此,陈某生平之愿!”
“今日,失粮事小。
然我为城中主将,内外诸事理应先报于我,诸位却私下商议,而后使我知道,
请问这儿到底是军中,还是哪个世家的后宅?”
陈凉的唾沫几乎要喷到另外两人身上,他就没扣着丢粮的事说,而是抓着几人没立刻报告给他的事情不肯放过,说的两人的头越垂越低。
“这事,就到此为止。”
陈凉的语气渐渐和缓,他搀扶起谢应,温声道:“陈某能有今天,全赖几位扶持,希望以后我等勠力同心,克复建康!”
他站起来,举着酒碗,将酒水慢慢撒到地上。
像是自言自语道:“我们今日还能坐在城中同饮,然而城外不知有多少百姓正受叛贼、饥荒所迫,我们立在这儿一天,就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既然城中缺粮,那我们就去想办法取。”
“丹阳郡城近在眼前,多派探子,让他们这两天着重注意那儿!”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想办法削弱城外的叛军势力。”
陈昕、羊躭、谢应三人同时抱拳: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