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战,叛军内部精诚团结,底层士卒受叛军高层蛊惑,士气高昂……”
“此战是叛军一路势如破竹南下以来,力量积蓄最为强大的一次,根据多方面情报判断,叛军整体战斗力至少增加三成!”
……
“此战是阻敌黄河北岸,护宪护法成败之关键,成则宪政可期,皇权得到约束,百姓利益得到最大保障……”
……
“秦一统天下,结束了春秋战国割据纷争,华夏百姓自此每个王朝都有数百年的内部安定,这是帝制相较于诸侯分封的一大进步。”
“此战,胜则向前宪政,终止帝制家天下,一家一姓之胡作非为,败则向后,帝制延续……”
翌日,一篇关于龙门战况分析的通俗文章,被衙役贴满了整个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引起了整个长安的关注和议论。
……
“俺说怎么突然不搞宪政馒头了,原来朝廷已经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步!”
“这个分析,真的假的?”
“恐怕危险程度比面说的更加严重,别忘了,朝廷向来有报喜不报忧的传统,现在都开始报忧了,龙门的情况,肯定比面写的更加凶险!”
“要是朝廷失败了,岂不是就限制不了皇权,还要重回一家一姓的老路,到时候,咱们只能盼着偶然出现个好皇帝?”
……
房玄龄、杜如晦从人群中挤出,来到隔壁茶摊。
点了茶汤后。
二人看向对面拥挤在一起激烈议论的百姓,满脸感慨。
短短月余时间,目不识丁的百姓都对帝制、宪制有了清晰朴素的认知:帝制就是一家一姓的家天下,好皇帝出现,就和旱地种庄稼一样,没有任何保证,完全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君宪制约束皇帝,限制了皇帝,就好像旱地经过改造,修建水渠,变成能够灌溉的水田一样。
李五郎就是用这种百姓日常接触,且十分熟悉的事物作比较,迅速让百姓明白了宪制,并且通过类比的手段。
让百姓把对水田的强烈渴盼情绪,无缝的转移到宪制。
“这文章,几乎肯定是李五郎所做。”杜如晦眉头紧拧着,十分不解道:“可他为什么要把眼下真实的战况讲出来,难道他本人也已经悲观绝望到准备破罐子破摔?”
不等房玄龄回答,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设问:“我不认为他是这样一个人,身陷死局都没绝望放弃,能一手把局势扭转到如今的局面,他岂是一个轻易承认失败的人,何况关中其实还有兵力能支援龙门!”
房玄龄摇头苦笑:“看不透,或许只有等龙门决战结束后,他的目的才会显现出来,不能旁观龙门这场战争,实在是太遗憾了。”
杜如晦点了点头,也顺着房玄龄的视线,目光看向龙门方向。
整个长安城内的精英层,都在揣测,龙门决战可能都已经开打了,李智云突然写这样一篇‘悲观’极了的战况分析,有什么目的?
同时,整个关中无数双眼睛,在这一天,跨过河流,越过高山,定格龙门空。
……
龙门。
十数万大军,黑压压在城外五里列阵。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战鼓声自天色泛白开始,就一直没停下来。
龙门东北西三面,大军调动频繁,斥候游弋、传令兵策马奔冲,呼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直到日头渐高。
城外十数万大军频繁调度才渐渐停下来。
某刻,鼓声、号角声、鼎沸的呼喊传令声骤然消失!
本紧张躁动却活跃的空气,瞬间凝滞。
城内城外双方,每一个人,都觉得伴随着声音消失,胸腔内仿佛骤然被抽空一般。心跳的律动消失,强烈的挤压感,让人窒息!
哪怕是优势太原方面,也是如此。
帅旗下。
李渊背脊笔直,伫坐马背,难掩的肃然之色,瞬间布满脸廓。
“父亲,孩儿请战!”豪迈爽朗声从侧面响起。
众人闻声转头。
李世民控制着战马,来到李渊面前,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盔甲甲片碰撞,铿锵作响,单膝跪地,大声道:“此战,孩儿请求能亲自登城陷阵!”
“父亲,孩儿也愿亲自登城陷阵!”
“父亲……”
……
李建成、从太原返回不久的李元吉、李元霸纷纷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