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惊恐声响起。

正宽面的叛军迅速混乱。

有的士卒还在拼死抵抗宋老生的冲击，后面的同胞在将领们自发指挥下，混乱回转保护李渊。

李靖一马当先，长槊平举，奔雷般冲向李渊帅旗。

可就在距帅旗只百步左右时，李靖率领千余骑兵，几乎紧贴着李渊亲军阵列，划过一个优美飘逸的圆弧，一头插入宽正面。

“李靖！”

百步距离，李渊清晰看到李靖的面孔，出离愤怒咆哮道：“我李渊必灭你九族！”

先是因李靖，被迫提前起兵，当下眼看着就要围歼宋老生，李靖又突然半路杀出，搅得整个战场乱作一团。

新仇旧恨，顿时涌心头。

李靖这会儿可没工夫想其他的，一路凿穿混乱的叛军阵列，奔冲到宋老生面前，大声呼喊：“宋将军不要恋战，马撤退！我留下来阻敌！”

话音尚未落下，李靖统帅骑兵，就从宋老生身边擦肩而过。

“撤！撤！”宋老生也知现在不是恋战的时候，大声呼喝，亲自断后，掩护着仅剩的数千兵马，且战且退迅速从混乱的叛军中穿插脱离战场。

李靖带着骑兵，不求杀敌多少。

不断在六万新兵组成的正宽面、左右两翼来回奔冲。

骑兵冲阵产生的心理威慑太强了，新兵的心理素质，根本无法承受。

面对正规隋军步卒，尚有勇气抵挡，可面对骑兵奔冲，哪怕只千余骑，还是瞬间溃散，如无头苍蝇在整个战场逃出胡乱奔冲。

冲来本要掩杀，给予宋老生致命一击的六万正军，被数万新兵搅乱了阵型。

李靖看到叛军乱糟糟搅在一起，也不恋战，下达命令后，迅速追着宋老生撤离的方向离开。

他没想着效仿传奇中描写的，来个万军之中取将首级之类的尝试。

李渊数千亲军虽然是步卒，但前身是正规的大隋常备兵，凭他这千余人马，短时间内很难冲垮。

叛军本身就有骑兵，还有两万突厥骑兵助阵。

以突厥骑兵的娴熟马术，这种混乱维持不了多久，撤的慢了，就走不了了。

李渊看着乱糟糟的战场正军、新兵、骑兵完全搅在一起，眼睛猩红盯着李靖风驰电掣奔冲离开的方向，“李靖！”

李靖听闻身后传来的悲愤凄厉嘶吼，扭头看去，厚厚泥浆的脸，瞬间露出两排洁白牙齿。

他只是巧妙捕捉到战术进攻的时间点，李渊功败垂成真正的原因，还是输给了被他毫不犹豫抛弃的李五郎。

若非李智云临时改变主意，做主让他统帅千余骑兵赶赴霍邑。

这场战斗肯定以李渊漂亮完胜收尾。

一路奔逃出十里左右，进入一处山坳隐蔽。

李靖、宋老生二人才停下来。

“误国，是我宋老生误国，若是老夫当初没有心存轻视、不信任李智云，坚决执行命令，就不会落得如此结局！”

宋老生在与李靖见面后，就反反复复懊悔自责说着。

李靖虽然对宋老生这个老将，不尊号令，丢失霍邑很愤怒，但他也知道，即成定局说什么也没用，且现在也并非追究责任的时候。

在行进中，得知宋老生被激将出城野战的第一时间，他就派兵，八百里加急回长安向李智云报讯了。

“老将军，临行前智云曾对我说，如果霍邑失守，一定要想方设法保住老将军，朝廷至此，忠心于朝廷的肱骨，已经少之又少了，任何一个都不能再损失了。”

“……”

“智云还交代，若是老将军愿意的话，统领我带来的千余骑，及剩下的部分残兵，就留在晋地叛军后面，主动袭击那些没有足够兵力防守的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