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刘咏喝多了黄汤说醉话呢。
不过此时哪还有人关心刘咏是不是说醉话啊,这短短几句话信息量也太大了!
此时,刘咏还在吵吵嚷嚷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些话,声音大到整个包间的人都能听到。
所有人都震惊了,看向面色铁青的王守诚。
王守诚只觉自己像是被扯光了身上的衣裳,赤条条让别人打量。
王守诚半眯着眼如一只鹰隼般死死盯着刘咏,那目光如刀,像是要把刘咏千刀万剐。
“来人,刘县丞醉了说胡话呢,还不把他拖下去。”
那有眼色的官属已经动手拖人了。
可刘咏却好似疯魔了,见他们靠近嘴里只嚷着:“不要取我传家宝,不要断我命根子!你不要过来啊——”
刘咏疯了一般在包间里奔跑,仿佛身后有什么厉鬼在追着他跑,而他嘴里依然在嚷嚷重复着刚才那番话。
蔡书敏没想到一息之间,他脑中的一个想法竟变成了现实,且他却只需冷眼旁观,根本不需要出手。
他以一种同情的目光望向王守诚。
在场所有人亦是如此,就连五守诚身边的陪酒姑娘好像也因此找回了自信,捂着嘴往王守诚的裆部看去。
很快,王守诚不行的消息传遍了红楚馆,消息又像长了脚的鸟一样飞出红楚馆,传得整个舒城县,整个庐州府无人不知。
而那个捅出消息的倒霉蛋刘咏自是被王守诚给厌弃了,很快,做了许多恶事的刘咏便被蔡书敏给扯下了县丞之位,打入天牢。
有消息传,刘咏进天牢的第一日,他便和王守诚一样变成了真正的不行,而是这辈子根本就不行了。
当然,刘咏的这辈子也根本没有多长了。
蔡书敏新官上任雷霆手段,不出多日便把刘县丞定了死罪。
钱掌柜也没落一个好,他本就是与刘咏沆瀣一气的,一直以来,他不仅为王知府寻找着治疗不举之症的良药,且还为刘咏提供了不少迷药、毒药谋害他人,自然也逃不过一死。
一夕之间刘、钱两家抄得抄,斩得斩,短短数日,蔡书敏便扳倒了本以为一辈子也扳不倒的政敌。
才有了机会可以一展抱负,兴奋的他忙碌起来,一时竟忘了告诉木棉一声。
大罗村三面环山,一面环河,处在这消息闭塞的小山村,哪里会知道他们的知府大人不行了呀,村里人讨论更多的,是如今出了大事的凤家二房。
“哎哟哟,果然是山贼出身的,心都是长歪的,听说了吗?老凤家那小丫头被官府抓走都有好几天了吧?听说她不是偷银子,而是杀人啦。”说话的,是大罗村最爱嚼舌说长短的长舌妇周家媳妇刘氏。
“周家的,那小丫头不是因为偷银子被抓的吗?怎么就成杀人啦?”有人问刘氏。
“你懂什么?你们难道没看见凤家二房都被官差看管起来啦?那偷银子能这样把家里人都管起来,不许人进出的?你们不知道,据说是那木棉杀害余秋霜未成,被抓了个现行。”
“真的假的?那是要被杀头了吧?”
“是呀,说不定过两天就要上断头台了呢。”
“........”
刘氏唾沫横飞说得跟自己看见了似的,众人也不过是猎奇打发时间,只听一个乐呵,也不管真假。
刘氏见此就更加起劲了,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不去镇上说书那真是可惜了了。
“周家婶子,你别瞎说,木棉是被凤家人冤枉了才进了牢里的,根本不是你说的什么杀人恶魔。”李荣本是来村东头挑水,听他们如此说气愤得放下了水桶,和周家的争了起来,“你们这些人别听风就是雨的,过不了多久木棉就会回来了,那些官差都是来保护大山叔他们的。”
“切,李荣,你莫不是喜欢那木棉吧?这么巴巴地帮她说话?你说她是被冤枉的,你有什么证据?”刘氏歪着嘴巴翻白眼,“笑死个人,你说那些官差是来保护他们的?凤大山他们是什么王爷公主不成?要是他们是那些贵人,那老娘就是皇帝老子!”
众人都笑起来,皆是不信李荣的话。
李荣不过是个四岁的毛头小子,性子又急,顿时就急得涨红了脸:“我说的是真的,你们笑什么!不信你们去大山家问官差大人啊。”
刘氏往地上啐了一口:“骗鬼去吧!满口谎话的浑小子!当老娘是傻子吗?那官差大人要是知道你在这胡咧咧一定把你也抓牢里去!”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李荣到底说不过村里有名的八婆,一时语塞。
“我才知道原来胡言乱语那是要被抓进牢里的。”人群外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那声音如莺鸟出谷,十分悦耳。
大槐树下顿时一静,只余秋风抚叶,槐花落满地。
又听那女声道:“那周婶子你是不是也该去衙门里走一趟,尝尝那牢饭是什么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