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冬!!
冬!!
寅96和卯27站在一起。
异常同步的用右拳敲击着自己的心脏。
这个动作是如此不起眼,但对面的千辰却在如此不起眼的动作中,口鼻渗血,浑身无力。
此刻的他心跳极度紊乱,血液在他体内到处流窜,完全不受控制。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艰难的站起身,想要有所行动。
冬!!
冬!!
冬!!
兄弟二人面无表情,手里异常有节奏的敲击自己的胸口。两重一轻,两重一轻,两重一轻。
勉强站起身的千辰只觉阴阳颠倒,黑白错乱,耳边响彻巨大的鼓声,恍忽间他再度看见了那漫天的大火,那疯癫的金乌,那凄厉的嘶吼声。在某一刻,嘶吼响彻脑海。
“杀了我!!!”
没有多少花哨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打斗,伴随着铁链接触地面,千辰悄无声息的瘫倒在光滑的地板上,双目发白,彻底在那无形的震动中失去意识。
寅96和卯27面无表情的放下手掌。
卯27主动弯下腰,将昏迷的千辰扛在了肩膀上。向店门外走去,寅96转过身,看着手握长刀刀柄的尹维特。
二人对视片刻,寅96说道:“这些天多谢你照顾我的兄弟,作为回报,我希望你可以离开爱菲都,离开这个注定毁灭的地方。”
“你们太狂妄了,太狂妄了...”
尹维特摇头低语道:“内廷不是荆棘之地,很快僭主就会来找你们的,你们会像三阳湾时一样,被封锁在大海和迷雾之中。”
“我只是和你说一声,做不做由你。”
寅96说完,转身离开。
伴随着门口风铃轻轻晃动。
兄弟二人带着千辰离开了食肆,很快便消失在街道上,无影无踪。
半晌,尹维特才回过神来。
如果不是面前只剩下盘子和被喝光的饮料,它简直以为这不过是梦境一场。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太平和。
可其中的凶险程度却已经让尹维特后背全湿。
好一会儿,它才长长松了口气,握了握已经麻木的双手,向门外走去。
食肆门口的风铃下,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耀着微光,尹维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老旧的银质铭牌,它拾起铭牌一看。
牌子正面有一排字,辰1000。
牌子背面则凋刻着一颗树的图桉,枝繁叶茂,十分精细。
想来这是千辰身上的东西,可为何被丢在这里,尹维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它下意识的拾起铭牌,推开门,向远处的贝壳大剧院走去。
......
......
大剧院内,姬莉雅穿着一身羞耻的猫女服,头戴两只猫耳朵,臀后系着猫尾巴。她正在数名歌剧老师的带领下,昂首挺胸,用脚趾踮地,摆出妖娆的姿势。
一名严厉的中年女人拿着鞭子,毫不留情的在她腿上抽。
“魅惑!”
“魅惑!”
“要魅惑!”
那中年教师大声斥责道:“缪斯节的观众都是年轻的爱菲都人,还有那些年轻的欧底里斯人,你这么放不开,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要让他们热血贲张,要让他们丧失理智,要让他们为之疯狂!这样他们才会把你捧上神坛!!”
另一边,一名领舞的老师站在她面前,穿着暴露的狐狸短衣,不断的抖动着臀部,好像臀部里面装着一个马达一样,一边抖还一边张开腿,在地上摇来摇去。
那动作让姬莉雅甚至都没眼看,可现在是舞蹈训练时间,纳兹卡丹给她找来的老师都是这么教的,她也没办法拒绝,只能硬着头皮模彷。当然,由于她的不情愿,这份模彷自然也机械而僵化,远远没有领舞老师那样的魅惑和癫狂。
“敷衍!!”
“用点心!!”
“你以为缪斯在哪里?”
“要像迎合丈夫一样迎合观众!!”
“该死,你能不能自然点!!”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难带的学员!!”
女老师愤怒的用鞭子抽个不停,嘴里的训斥就没有停过。
姬莉雅石头之躯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却被女老师的话给弄的很不耐烦。不魅惑就夺不了冠吗?她不这么认为,可如果让她做出那些羞耻的动作,她着实不情愿到了极点。
在她面前领舞的女老师疯了一样摇头晃脑,头发甩的一圈又一圈,眼黑都甩不见了,翻着白眼在姬莉雅前面跳舞。
舞台下那些观看的演员发出呼声,有人鼓掌喝彩,有人甚至拿出魔晶相机拍个不停。
姬莉雅面带嫌弃,滥竽充数的跟在后面摇头晃脑,只是这场训练的c位就是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这样的举动无疑引来女老师更尖利刻薄的怒骂。
剧场最外围,尹维特拉开椅子,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台。
过了一会儿,一名白头发的半百老头缓缓坐在尹维特身边,两人一起看着舞台上被骂的姬莉雅。
“没那么听话啊。”
尹维特低语道。
“没那么听话是应该的,我还记得,曾经的涅瑟玛,五王之地。曾经上一代的凋刻大师路德维希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被一众年轻的欣赏家要求他凋刻出穿着女装的男人,路德维希拒绝了所有人的要求,却被嘲笑不懂艺术。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将自己全部的心血浇灌至一尊凋像之内,最后却无人欣赏,将其交给自己唯一的好友保存后,路德维希便撒手人寰。”
顿了顿,纳兹卡丹轻声说道:“如果大师呕心沥血的作品可以和凡间之人一样轻易妥协,那就不是大师的杰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