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很大，但两人花了不到10分钟就到了3E考试的教学楼。

苏晓樯从超跑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浑然如女王一般，她锐利的视线四下扫过，所有被她视线触及的男生女生都不禁矮了一截。

“那女孩谁啊？”

“难不成是某个财阀的千金？”

“喔，我查出来了，苏晓樯，09级新生，来自中国魔都，父亲是当地的煤矿业大佬……”

苏晓樯无视别人的指指点点，一把抓起副驾驶座上瑟瑟发抖的楚零，像大灰狼抓着小兔子一样把他推了出去。

“腰杆挺直点行不行？你可是我的室友欸！”苏晓樯表面上看似扶着楚零，暗地里却在小动作使劲挠他痒。

“我感觉我一身优衣库平价T恤在你一身国际大牌的衬托下，实在抬不起头来……”楚零碎碎念叨。

其实他对优衣库也没什么偏见，来自岛国的快销品牌嘛，售价便宜，质量也还不错。

但有的时候服装对一个人的颜值气质加成确实很大。楚零琢磨着以后等自己有钱了，一定要买套佛罗伦萨风格的手工剪裁大衣。他其实很适合那种英伦风的穿搭，因为本身的身高、身材比例和颜值都不错。

可是身上这套平价T恤糟蹋了他的颜值，现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个平庸普通且自信的大学生，一个月生活费不到1000块钱的那种宅男。虽然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气势上完全被旁边的苏晓樯压倒了。

两个人站在一起，他就像侥幸得到青睐，和女王一起参加晚会的马车夫。

每个细节都透着寒酸。

“那你要不要对我使用‘追求三个月’的特权喔？我说不定不会拒绝，还会带自己的新男友直飞一趟时尚之都巴黎，给你定制最奢侈最拉风的成衣。”苏晓樯眼角眉梢写着骄傲，现在这份骄傲一点点向楚零渗透着，企图把他塑造成跟自己同一个阶层的人，或许这样两人能靠得更近点。

“那还是算了，仔细想想，穿一身优衣库也不错。”楚零想了想说道，“至少我在沙发上打滚，或是在外面坐下来的时候，不用担心屁股上的褶子有没有皱起来。”

苏晓樯被他这通话说得哑口无言：“没劲！”

其实苏晓樯如果不是很正式的场合也不会穿大牌。所谓国际品牌的成衣什么的，其实都只是生意场上冲锋陷阵的装备罢了，每个社交场合都有不一样的价格。

比如毕业没两年的高中老同学聚会，如果穿一身阿玛尼或者爱马仕，反而会显得很不伦不类。

两人有一嘴没一嘴地聊着闲话，走进了考室。

刚走进门槛的时候，就看见零趴在桌上正在打瞌睡，眼圈红红的，可见连续熬了多个通宵。

“真拼啊。”楚零心说。

他走上前去坐在冰雪女孩身边，如果不是担心手上有细菌——这是他脱单后才知道的，有些女孩子其实非常讨厌男生碰自己脸，一方面是会毁掉妆容，另一方面会把手上的细菌带上去。如果非要捏女生的脸蛋，请提前把手洗干净吧——他真想把零这张精致白皙的脸蛋捏出水来。

“你的座位在那边。”憨憨零指了指不远处的位子。

“啧，考试还有一会呢，我就想坐你身边陪陪你，不行么？”

“喔。”零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她现在太困了，看着楚零的胸膛发痴，看样子已经把那里当成了床板，想躺上去睡觉。

“对了，我刚才在图书馆查到了一点资料，关于血统评级的划分。”零强行保持头脑的清醒说道。

“嗯？”

“混血种的血统评级，最高是S级，最低是G级。目前来说我们已知的G级只有一个。”零说到这里顿了顿，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某个废柴师兄。

“从F级到D级都属于学校的底层，吊车尾的那种。”

“C级混血种的人数最多，号称平民阶层。”

“B级已经勉强算得上贵族阶层了，很多学生会的成员都是B级。”

“A级是毫无疑问的精英阶层，比如学生会和狮心会的会长，以及两个学生社团的一众高层，基本上都是A级。”

“至于S级，恐怕几十年才出一个。比如昂热校长，比如副校长守夜人，再比如楚零你。”

零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楚零的眼睛。

“看来我的血统阶层比精英还高啊。”楚零眉开眼笑，但眼眸里却没一点笑意。

自己身上的S级血统怎么来的，他很清楚。

“各位考生，考试即将开始，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就在这时，一道严厉的声音从讲台上响起，这场考试的监考老师是曼因斯坦教授，他威严的视线四下扫过。

一个穿牛仔裤和玛丽珍高跟鞋的红发女孩走进教室，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拿着眼角的余光打量考场里的新生们。她胸口的刺绣上绣着她的名字，陈墨瞳，下面是一行英文名。

“学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啊。”一个声音突兀地从楚零耳边响起，只不过语气里少了少年时代的爱慕，反而充满了老男孩对旧日时光的怀念。

楚零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旁边鬼魂般出没的虚幻男孩：

“路明非，你怎么来了？”

“其实退休后，我这会儿正在地中海的度假海滩上，给一水儿漂亮的欧洲妞亲手涂防晒霜来着。但一想到老弟你接下来可能面临一个很大的危机，所以不得不风驰电掣赶了过来。”

路明非一如既往说着骚话，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戾气。

“很大的危机？你是说3E考试？”楚零愣了下，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3E考试确实挺重要的，要是没通过这个考试，我也许就要被清洗记忆遣送回国了。”

“不是那种无聊的事情。”路明非叹了口气，像看傻子望着楚零，“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叶胜和酒德亚纪将会在曼斯教授的带领下前往三峡执行夔门计划。在探索青铜城的过程中，他们会带回龙王康斯坦丁的卵。”

“但是，那是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楚零的心脏突然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