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气氛高涨,刘彻也是连饮了好几口。
这种情形下,刘髆倒是显得很不合群,整个晚宴,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东西似乎不和胃口,他并没有吃很多,饮酒也是小口意思意思。
对于喝得飘飘然的众人,自然没谁会留意到他的反常。
皇家注礼节,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谁坐哪里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刘弗陵虽然最近表现很好,但还是安排在末席,紧靠着钩弋夫人。
吃得有些饱了,看着微醉的其他人,刘弗陵无聊地打量起了大厅,又左看看器具,右看看案桌,虽然穿越已经有些时候了,但这一切仍然给他带来新鲜感。
看着看着,就不经看到自己的案桌下面,有一个白色的布头露在外面。
这是何物?刘弗陵很自然地用手一抽,一个布制的人偶。
不看不要紧,一看瞬间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连忙给塞了回去。
不得了,怎么有这个东西在,是不是看错了?眼神恍惚了?自己也没喝酒啊!
他又小心翼翼给抽出一来点,没错了,就是一个人偶。这次他看得更加仔细些,上面赫然写着“昌邑王刘髆”几个字。
刘弗陵心里非常清楚,这捅了天的大事若让老爹知道了,后果非常严重。巫蛊之祸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还没彻底平息,居然又出了诅咒人的布偶!
遇到凡事不要慌,先拿出脑子想一想,这个是诅咒昌邑王的,谁会搞这么一出。
刘弗陵扫视了一下在场的人,并无什么外人。
首先应该排除的就是这个姐姐,鄂邑公主。这人看着大大咧咧,但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舅舅曾说过,巫蛊之乱时,受牵连死了两个公主,那她能活下来肯定是不会搞这些玩意儿的。
然后是刘髆和李广利,诅咒的是昌邑王,总不会是他自己诅咒自己吧。
上官桀?似乎也不可能,另外就是刘屈氂、商丘成和马通,这几人不是很熟悉,会不会是他们?
这布偶为何在自己的位置下面,唯一的解释,就是想利用孩子爱玩的天性,以一种无知的状态将这个布偶当玩具拿出来。
太毒了!现在怎么解决呢?
刘弗陵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动声色,让这个布偶老老实实地先躺在案桌下面。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只要能熬到晚宴结束,这场祸事就能避免了。
此时,厅内喝酒的人正喝在兴头上,几人轮流给天子敬酒。
这是一套重要的礼节,汉朝刚建立那会,因为开国功臣很大一部分都是刘邦沛县的老友,所以每次和皇帝吃饭喝酒没有规矩,吵吵闹闹,为了改掉喝酒没大没小的局面,刘邦特意让人制定了礼节,座位要按照尊卑排列,酒席之中,还要跪拜,轮番向天子敬酒。
“父皇,刚六弟唱歌助兴,现在,儿愿为众人舞上一段助兴!”刘髆突然走到大厅中间,向着天子提出这一想法。
刘彻好些时候没有如此开心了,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满脸通红,开怀大笑,“好,好,昌邑王!舞!”。
刘髆于是扭了起来,他似乎也是喝醉了,跌跌撞撞,摇摇晃晃,舞得难看极了!
但这并不影响气氛,众人反而大笑,拍手叫好!
刘髆舞着舞着就朝着刘弗陵的位置过来了,夸张的动作,扭曲的表情,让刘弗陵很是恶心。
“六...六弟,来啊!我们一起舞!”说着,刘髆摇摇晃晃地就要过来搀刘弗陵出来。
一听这话,刘弗陵顿感情况不妙。糟了,他似乎是有备而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不要过来啊!刘弗陵一边默念一边摇手喊道,“五哥,我不舞!”
但是刘髆似乎铁了心要来拉他,而且借着醉酒站不稳脚,直接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