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落到肩头，林渊倏然开口。

“徒儿之事可自行解决，无需师尊费心。”

少女的口吻中带着一丝倔强。

林渊转身，习惯性的抬起手想要摸她的脑袋，但举到半空中时，却是想到了什么，不禁停住动作。

“怎么了师尊？”

少女疑惑道。

“没事……只是忽然想到了某位故人。”

林渊感叹。

“谁呀？”

“她曾也和你一样倔强。”

“她也有仇恨吗？”

“嗯。”

林渊点头，问：“报完仇后，你打算做什么？”

“我……不清楚。”

少女眼中浮现出迷茫之色。

“没有想过继续变强，触摸神道吗？”

林渊笑道。

“我之前变强是为了报答简有容的恩情，现在变强是为了报仇，报完仇后，能够跟随在师尊左右便满足了。”

简月柒脸色认真。

“不能这么想，就算报完仇后也要努力变强才是。”

林渊伸出手，夹住一片雪花：“天元界，已经太久没有神境强者出世了。”

“师尊想要成神吗？”

“当然了。”

“成神重要吗？”

此言让林渊转过身，正色道：“吾辈修士，为的就是问鼎至高，岂能半途而废？”

“我原来也和你一样，觉得复仇后便了无牵挂了，可后来发现，生命苦短，唯有大道才是永恒。”

“成神是我唯一的心愿，就算我无法做到，你也要继承我的遗志，努力触摸神道，明白吗？”

简月柒闻言，怔怔点头。

她无法理解师尊的执念，直到死都不理解。

……

繁华夜市，华灯前引。

简月柒出神的望着身旁少年，久久未语。

“怎么？你饿了吗？”

林渊察觉到她的失常，不禁问。

“没事……”

少女摇头，转过脸，视线忽然被一家花店所吸引。

她抬起步伐，几步闯入店内。

林渊见状，微微皱眉，站在原地等候。

不久后，少女跑了回来，手中捧着一簇粉白色的鲜花。

“师尊，好看吗？”

她笑着问。

“好看。”

林渊点头。

“这是芍药花，西域极为少见，想不到能在这里看见。”

少女紧抱着鲜花，感叹道。

“只是普通的花而已吧。”

林渊继续往前走。

“师尊忘了你前世曾经送给我的鲜花吗？”

“嗯？”

“那年我入圣境，你说身边没有什么好东西，便送我一束芍药花，以资鼓励。”

“这种事你还记得呀。”

“当然了。”

她将鲜花递到对方手中，认真道：“师徒重逢，徒儿没什么好东西孝敬师尊，便送师尊此花吧。”

“我都说了……”

林渊无奈的转过身，刚好对上少女那水灵灵的眸子，满含期待的望着他。

这让他一时不好拒绝。

“罢了，以后无需再送我东西了。”

林渊接过鲜花，抱在怀中往前走。

少女跟在后面，望着师尊的背影，心中轻叹。

“师尊啊师尊，我依旧是那个手执长刀，身负仇恨的少女，可你还是那个身披白雪，执着神道的师尊吗？”